雖說不過只在三十六歲,但是對于做了十四年師爺的錢磊來說,他本就是極為聰明之人,久于官場之道的他,素來都是“只知東翁而不知朝廷,事事皆以東翁之利為上”,現在同樣也是“事事以主公為上。”,自然知道如何維護主公的利益,讓主公的利益最大化。
或許,對于經略使衙署的眾人來說,他們所考慮到的僅僅只是“出府自立”,而錢磊所思所想的卻是如何讓經略能夠像鄭成功一般得“小朝廷之權”,這才是“出府自立”的初衷。
“炳奇……”
看著錢磊,朱明忠微微一笑,并沒有對他的這番話,表示反對或者贊同,而只是點頭說道。
“恩,這派遣水軍經海路迎回圣駕需要遣大小海船不下數十艘,去時船上皆有空位,且臺灣又是必經之地,到時候,自然可將役夫送至臺灣,于臺灣拓殖墾荒,建城造屋,且臺灣富產硫磺,目前我忠義軍意大用火器,所用硫磺所費頗高,可以臺灣開礦解決硫磺所需……”
朱明忠的話中完全沒有提及絲毫“迎駕至臺灣”的詞匯,而只是將拓殖臺灣變成了迎駕順便而為的“小事”,可聰明如錢磊,又豈沒有聽出他的意思,只是連連點頭贊同道。
“經略所言極是,如此既可拓殖臺灣,又能不誤迎駕大事,兩者可同時并行,以不誤北伐大計……”
口中這般說道著,錢磊的心里總算是長松了一口氣,至少今天通過這一番話,他已經探明了經略的意思,他并不反對身為“主公”,也不反對“挾天子以令不臣”,這意味著經略在未來有可能走的更遠。
“不過,經略,這臺灣拓殖事關我忠義軍之根本,畢竟臺灣之糧可供軍中之食,臺灣之硫可供軍中之用,既是如此,經略不妨委任一員能吏,掌以臺灣,只有如此,才能保臺灣于不失……”
名義!
主公沒有再提“迎駕”之事,錢磊自然也不在提,但是并不妨礙他用“拓殖臺灣”的名義,去安排此事。
“且此員能吏必須于經略忠心耿耿,否則其偏于海外,只恐久則生變……”
錢磊的提醒,讓朱明忠深以為然的點點頭,他很清楚錢磊為什么會這么說,因為到時候,朝廷就在其身邊,若是那人于大明一味愚忠,豈不就有違將其迎至臺灣的本意了?
可讓誰去臺灣更合適?
一時間,朱明忠的心底并沒有答案,他先沉默片刻,然后對錢磊說道。
“炳奇,這件事,就交給你去辦,這人選之事,必須慎之又慎,畢竟臺灣事關重大,非得一員能吏不可!明白嗎?”
話不需要說的明白,作為建議的提出者錢磊當然明白經略口中的意思,甚至在此之前,他就已經在心里定下了幾個人選,不過為了避免讓經略覺得他的是處心積慮,所以,并沒有第一時間道出他心目中的幾個人選,在談完此事之后,又匯報了其它的一些事情,在準備離開時,錢磊又試著問道。
“經略,下官聽聞鄭王爺已經克復杭州,不知經略可曾遣人加以祝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