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除夕前接連幾場鵝毛大雪,將整個大地完全籠罩的厚厚的積雪之中。也讓這清河城更顯幾分蕭瑟。
黃河的凌凍、運河的冰封,直接讓這座繁榮的水陸碼頭陷入冬歇之中。雖是冬歇,可對于碼頭的力夫來說,他們中一些勤快的仍然找到了新的活計——卸煤。那黃河大壩上一輛輛滿載著煤炭的馬拉雪橇在大壩上奔走著,將煤炭從徐州等地運至清河成外的卸煤,以供這清河縣十余萬軍民的冬日里取暖、做飯。刺骨的寒風間,城外碼頭處堆成小山似的煤堆間,揮著鞭子的車夫,不時將一車車煤炭運入煤站,或者自此運出,而煤站里卸煤的力夫,總是難得一分清閑。
“老胡頭,琉璃廠讓送三萬斤煤,現在就送過去……”
煤站里的嚷嚷聲中,那被老胡頭便應了聲。
“知道了,知道了,這琉璃廠還有幾萬斤煤的賬還沒結哪!這都到年關了,不知派個人過來結了賬嘛!”
這邊他的話聲不過剛落,那邊就有人應聲笑道。
“怎么著,老胡頭,你還擔心經略使老爺欠你們東家的賬不成?”
這人的話聲剛落,那邊便是一陣哄笑聲,大家都像是聽到什么笑話似的。眾所周知,這琉璃廠不同于兵器廠等廠坊,這是經略使名下的工廠,廠子里的工匠都是從山東博山請來的工匠,雖說這琉璃廠不過只是新建,不為外人所知,但是因為用煤的關系,這煤站里的人倒也知道這琉璃廠。
雖說從煤站到琉璃廠距離足有五六里,可馬拉雪橇不過只是半個時辰的功夫便將幾千斤煤運到了琉璃廠,那趕馬車的車夫不過只是剛進琉璃廠,便看到幾名身穿紅呢的兵卒,只需瞧見這些兵卒,他的心里就是犯起嘀咕來。
“莫不是那位經略使老爺來了?”
還真是來了。
甚至就連朱明忠都記不清楚,這是第幾次來琉璃廠了,置身于廠房之中,朱明忠眉頭蹙著,臉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而瞧著那一堆堆打碎的玻璃,他的表情顯得很是凝重。
平板玻璃與鏡子,這是朱明忠在入冬時定下的目標。之所以選擇這兩個“輕工產品”,是因為兩者貯藏著的利潤,且不提應用于窗戶上的平板玻璃,就是這個時代玻璃鏡利潤也足以讓任何人為之瘋狂。至少在未來的幾年內,水銀玻璃鏡都可以帶來數以萬倍的利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