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這盆地的西北部有大片的水面和沼澤區。沿著淡水河、雞籠河、新店溪以及眾多的支流而上,在盆地的邊緣,可以看到被河溪的切割出來的四個天然缺口,咱們只需派兵于淡水河山頂修建一堡壘,就可阻止荷蘭人進入,咱們便將筑壘于河口,然后命人直接在山下開墾田地,種植水稻,如此只需要數月,待到水稻收成時,又何愁不能立足臺灣?到時候,即便是荷蘭人想趕,恐怕也沒那么容易!”
作為軍人,李作義自然深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沒有糧食,一切都是空談。這幾千人每天單是糧食就要萬斤,單靠船上的糧食,又能支撐得了多長時間,想要在臺灣站穩腳,必須要先拓荒墾殖,只有如此,才能于此地立足。
“至于荷蘭人……”
冷笑著,李作義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細縫。
“不過就是一群欺軟怕硬的東西罷了!成不了氣候!”
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李作義朝著那些已經上岸的苦役犯看去,關鍵還是在這些人的身上,他們中的有些人應該不會錯過眼下的這個機會吧!
隨著其它人一同上岸之后,陸傳逢偶爾會把雙眼投向遠處的山嶺,那郁郁蔥蔥的山嶺盡管可以隱蔽身影,但是想到這一路上林間所遭遇蛇蟲,他的心里還是一緊。這往南該不會都是這樣的路吧,若都是這樣的路,能不能活著到達紅毛夷的地盤,都是個問題。
將鐵鍬等工具的扛至岸上的時候,他看到柏廣濤和那幾個會說漢話的土人說著,雖說那些土人說的漢話是福建話,但是這一路上,那小子卻也勉強能聽懂他們在說什么。
難怪這小子能成為達素的探子。
心里這么尋思著的時候,他便瞧見柏廣濤朝著他走了過來,趁著他干活的功夫,在他身邊悄聲說道。
“老哥,收拾好東西,咱們今天晚上離開!”
什么?今天晚上離開?
不解的看著柏廣濤,看著那張瞧起來便有幾分奸詐油滑模樣的臉,陸傳逢有些緊張的問道。
“今天……會不會太早了,畢竟,咱們可是連路都不知道怎么走?這摸著瞎,往那去?”
瞧著陸傳逢那副緊張的模樣,柏廣濤瞧著岸邊的那些他們在進入盆地時打制的舢板,悄聲說道。
“走水路!沿著這河一路下去,到河口的時候,就能看著紅毛城!”
當天夜里,在得知有苦役犯趁機逃離營地的時候,李作義并沒有急著派人追趕,而只是命人將逃犯的名字記下,而后便命人加強管制,以防止有人再逃,這不過只是一個不提一及的小事,幾人的逃跑頂多也就是導致幾人連坐受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