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您老是我士林領袖,亦我等之南京文官的主心骨,沒有你老的主意,我等實在是不知如何是好啊。”
王文川順勢給錢謙益一頂高帽子,錢謙益的心里高興,他不露聲色的說道:
“其實,昨天王爺也差人來問我的意思,這件事,嗯,成仁考慮有此欠妥了!這天下士子之所以出仕滿清,大都是迫不得已,現在成仁此招威***其選擇或是我大明,或是清虜,豈不正逐了清虜的心思,令士人之心盡歸清虜?”
“可不就是這個道理,宗伯也是這么對王爺說的?”
王文川立即急聲說道。
“下官也是如此擔心,就像我等當年之所以出仕,那也是迫不及待,后來王爺北伐,我等更是立即歸順大明,這各地官員大抵也都是如此,身在曹營心在漢,若是大軍他日北伐,必定會紛紛陣前倒戈,可若是推行朱經略此法,到時候,像下官這樣心在大明的,都紛紛棄官回鄉,那留下的豈不都是鐵桿漢奸,到時候又豈會舉城來降?”
王文川自然會不斷的往自己頭上戴著高帽,這漂亮話人人都會,就像眼前的宗伯一般,不也是曾“身在曹營心在漢”。
“這個道理,王爺也是知道的。”
錢謙益點了點頭,然后說道。
“只是這道理歸道理,可是江北現在啊……”
錢謙益起身,從抽屜里摸出一疊紙來,說道:
“王爺將這張《明報》留在我這兒,要我好好的看看,這是江北新印的報紙,三天前剛發。”
報紙?
接過那所謂的報紙,王文川疑惑的看著紙上的印字,這報紙他還是第一次見,首先映入眼簾的不是其它。
“新鏡美含千種色、名花名列四時春?”
這是什么東西?
“揚州大生紗廠新紗每擔銀……”
瞧見王文川的不解,錢謙益笑著說道:
“這是廣告,你看這邊還有招廣告的告示,發這廣告可是要錢的,你要看的東西在背面!”
翻過那所謂的報紙,不過只是剛看到那報頭的字樣,王文川只覺一陣頭暈目眩,那兩個通體大字直直的映入他的眼簾。
“漢奸!”
只瞧著這兩個字,王文川就覺得后背不住的冒著冷汗,以至于就連后背都不住的冒出冷汗來,現在他最害怕的就是這兩個字。
原因再簡單不過——他當過漢奸!
“漢奸……這個兩個字啊,就是從江北傳來的,這報紙是什么東西,我不知道,可是這朱明忠啊……”
錢謙益摸了摸稀疏的白胡子,昏花的老眼望著王文川。
“朱明忠現在之所以想辦這件事,雖說看似有欠妥當,但卻不僅僅只是沽名釣譽,雖說看似不利于我大明將來北伐,可卻也可以亂清虜治下的形勢,畢竟,這清虜治國總是要依賴漢官,朱明忠此招就是釜底抽薪的法子,若是天下漢官皆逃,那清虜又靠何人治理地方?沒有人治理地方,這地方如何能穩定,到時候清虜又豈有充餉的稅賦?此招一出,可勝數十萬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