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不會為解決用度添丁加稅,反道要大輻度減稅!
“減稅后,那官府用度怎么解決?”
盡管贊同減少百姓的負擔,但并不意味著黃宗羲不明白,現在正是恢復大明江山的關鍵時刻,這減稅自然會對復國大業有一定的影響。
“解決用度,不一定非要把眼睛盯在土地上,要想辦法從其它地方加以解決!”
看著似有不解的黃宗羲,朱明忠解釋道。
“就像今年冬天僅清河一地用煤不下億萬斤,官府于煤礦課稅不下數千兩,而煤運至清河,制成煤球發售時,官府再次征稅,如此一來,官府所得不下萬兩,現今,這煤球因為使用方便,而為百姓所接受,徐州等地現在新申請煤礦官憑不下數十處,預計今年,徐州一地的煤礦每月出煤將不下數萬萬斤,按現在的稅率每月所得不下數萬兩,而且以后只會越來越多……”
又一次,朱明忠提到數萬萬斤的時候,心里暗自尋思著,這度量衡必須要改,必須要把“噸”給引入到計量單位中。要不然單就是這個產量計算都是個問題。
“而官府從中課稅自然也會日益增多!”
對于未來市場對煤炭的需求,朱明忠可以說是信心十足,畢竟,經過一個冬天的培養使得清河等地的百姓已經適應了陶制的煤球爐和蜂窩煤,相比于薪材甚至煤炭,蜂窩煤更為廉價,一天三至五塊煤球,足夠一家人使用,遠比燒木材、塊煤更省錢。開春之后,這陶制的煤球爐和蜂窩煤會沿著大運河一路銷往各地,到時候,隨著煤球爐的使用越發廣泛,對煤的需求量就會日益增加,而徐州的煤礦產量自然會隨之增加。待產量增加至少數十萬甚至上百萬噸的時候,官府的稅收就可以達數十萬兩以至上百萬兩,而且徐州的煤礦還不乏官礦。
“此法大善!”
盡管尚不知煤球為何物,但是若是能憑礦產所出對其課稅,減少百姓負擔的話,黃宗羲自然樂意看到,而且在他看來,這煤炭的稅本就是不多。
“經略此法可謂利民之舉!”
“其實何止煤炭,還有玻璃鏡、紗線等諸多工廠,也可以加以課稅,工商繁榮自然可得工商稅,如此一來官儲用度,自然不需再尋思著于地畝上作文章!”
在朱明忠的話聲落下的時候,朱之瑜更是撫須點頭,這正是他最欣賞朱明忠的墳,而相比于其它人,朱之瑜有著他自己獨特的經濟思想,也就是他于書院中不斷強調的“致用論”。在過去的十幾年間,數次東渡求援,并不妨礙他反思大明的滅亡,痛苦反思的結果就是——大明之所以滅亡是教育上的失敗和經濟上的破產。在朝廷財力不濟的情況下,面對天災兵禍,流寇、清虜令北方各省盡成一片赤地的時候,官員們人仍然只知道添丁加稅,他們空談道德,卻無力解決根本。在反思之后,朱之瑜對怎樣繁榮經濟,總結出三條辦法:一是為政者要懂經濟,二是要鼓勵經濟。第三條是革新技術,百姓種地技巧和工匠的技藝的進步,而這對清河書院的直接影響是,朱之瑜任山長后書院不僅教書,更教生產。
朱之瑜教生產這事,在清河可以說是極其有名,還經常帶學生實習,不是跑到農村教種地,就是到城里店鋪里教工技,有次在油漆店里演示刷油漆,把圍觀群眾看得嘆服。包括種地釀酒屠宰,只要他會的,全都熱情傳授。以朱明忠的說法就是:先生為一經濟家,假今日曠野無人之地,士農工商各業,先生皆可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