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推事進入審判廳中的時候,陳永華看到那位推事身上的官袍并沒有補服品極,而只是無補字的黑色公服。
“所以,推事和提刑官一樣,一概沒有品級,亦無須對任何人以“下官”相稱。如此,自然也就避免了其它人以權制其,令其徇私枉法了。”
但愿如此吧!
也許是一時沒有找到其中的漏洞,但心知其中必有漏洞可尋的陳永華并沒有說話,而只是看著這審判廳,他注意到在推事進入審判廳后,整個廳內的氣氛頓時隨之一變。幾乎是在推事出現的瞬間,這廳中頓時隨之一靜,盡管人很多,但是這些旁聽者并沒人敢大聲的喧嘩,而只是在底下不斷的竊竊私語著。
如此,也能看出這推事的威嚴。
“看到沒有,大家沒有任何人敢大聲言語,若是大聲喧嘩,被推事制罪,輕則是擾亂廳堂,拘役十日不說,且要罰銀數兩,重則可能被視為“蔑視國律、擾亂廳堂”流三千里!”
一句流三千里,讓陳永華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流三千里?”
“對,沒錯,就是流放臺灣,告訴你,還真有人因為“蔑視國律、擾亂廳堂”被流三千里,而且是不得上訴、無需審判的,這廳堂上,推事就是說一不二的角色。”
“那他這話,豈不就是金口玉言!”
不敢置信的輕言一聲,陳永華甚至都沒注意到,他的聲音又壓低了不少,僅只能讓他們兩人聽到,
“可不就是金口玉言!”
王致利的言語中略帶著些許不滿。
“在這廳上,他這話就是金口玉言,雖不能定死,卻能讓他人生死不得,卻能破百姓之家!”
從身邊這人的語氣中,陳永華能夠聽出他似乎對江北或者說對這“推事”有些不滿,不過從他的只言片語中,他還是感受推事的權威,至少他的權威在這審判廳上,是毋庸置疑的。
無論是否樂意,在審判廳上推事的權威早已經樹立,在案件開始審理的時候,陳永華立即看到了探辯雙方唇槍舌箭似的辯論,而讓他們詫異的是,本應該權威非常的推事,這個時候,則只是在那里聽著他們的辯論,偶爾的出言阻止某一方過激的言論,這審判廳反倒成為了提刑官和訟師的主場,至于推事和陪審員,側只是傾聽。
在退庭休息的時候,眉頭緊鎖,對于先前于廳上看到的那一幕幕,聽著控辯雙方的爭論,似有所思陳永華突然問道王致利。
“不知老兄以為,那鄭俠如是否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