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可以說是讓人不安的,在這個時候。借兵給其他地方顯然不太現實,畢竟現在江北同樣也是兵力不足。
“經略,我等要借的是長江水軍!”
羅倫直接道出了他的來意。
“雖說現在清虜威脅江北,可是江北于長江的水師卻是等于閑置,相比之下,經略麾下長江水師有炮船數十艘,若是我軍能夠得到貴水師幫助,這武昌必定可下!”
在羅倫滿懷期待的看著朱明忠時,他只是沉默著,默默地思考著。
在羅倫來清江浦之前,軍正司那邊就已經得到了密報,張煌言正在全力籌備著西征,他的目標是打下湖北一帶,甚至從湖北進入四川,從而切斷西南清軍與北方的聯絡。
“如果他的這一目標達成的話,那么清軍就會被切割成南北兩部分。如此一來,洪承疇就會成為滿清在南方的實際統治者,甚至可以說是形如獨立。”
顧炎武的話讓朱明忠深以為然的點點頭。在羅倫離開之后,他就把幕僚都召集了過來,以討論是否援助江西。
“可以說,這正是洪承疇所希望的。這也解釋了為什么?洪承疇至今不愿加強武昌一帶兵力的原因,可以肯定的是,就眼下的局勢而言,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洪承疇希望張蒼水能夠奪取武昌,因為這對他更為有利。”
幾乎是在顧炎武的話聲,剛剛落下,朱大咸便在一旁贊同道。
“確實如此,如果我軍奪取武昌的話,到時候切斷了清軍南北之間的聯系,那么這洪承疇起不就成了一個土皇帝。至于滿清那邊對他恐怕也只能百般安撫了,這么說起來的話,倒是對他更為有利。”
在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各自看法的時候,石磊只是沉默著,和過去絕大多數時候一樣,只是坐在那里,以至于別人往往會忽視他的存在。
實際上他現在是在那考慮著另外一個問題——什么沒有能夠提前掌握這些情報。
通過他們的談話,基本上可以做出幾個判斷。第一,張煌言和洪承疇在此之前就已經有了接觸。他們甚至可能已經就一些問題達成了共識。而這也解釋了為什么武昌的兵力沒有得到增強。第二,對于洪承疇那個漢奸滿清已經失去了最基本的信任。這當然是因為一系列謀略的結果。就像范文程一樣,范文成的突然暴病身死,對于很多人來說都是一個警鐘。洪承疇同樣也需要自保。而這也是他同張煌言達成某種利益一致的根本原因。
盡管這種局面正是軍正司一手促成的,但是對于后繼情況的發展,并沒有真正掌握,甚至沒有能夠從中漁利。
換句話來說,等于為他人做了嫁衣。
如果不是因為洪承疇失去了滿清的信任,他又怎么可能會想辦法自保,又怎么可能會讓張煌言落了便宜。
得了便宜!
無論如何,在石磊看來,江西方面這一次是占了大便宜,如果沒有這邊對清虜內部的離奸,又怎么可能會有洪承疇的自保之舉?若不是滿清對其信任不在,他又怎么可能為了自保,進而不對駐守武昌的劉芳名所部不聞不問。
甚至就連同劉芳名自身同樣也是如坐危樓,現在的滿清內部,那些個漢奸又有幾人不因為范文程的突然暴病而死,而惶恐不安,可以說,現在滿清內部的動蕩,雖然起源于那本《莊妃秘史》,可如果沒有軍正司的扇風點火,又怎么可能會愈演愈烈,又怎么可能有會讓順治小兒對漢臣的信任不在?
但是,最后,江北沒有從中落得便宜——便宜完全落入了他人之手,江西就是其中之一,張煌言抓住了機會,近十萬大軍正在九江枕戈待旦,大有一舉奪下湖廣的勢頭,而就現在來看,他會止步于的洞庭湖以北,不威脅長沙,而這正是洪承疇所需要的,他需要借明軍阻止滿清對他的“鳥盡弓藏”,一但洞庭湖以北為張煌言控制,無論順治小兒對其再是如何惱怒,為了確保大局不失,他都會千方百計的籠絡洪承疇,而不是將其召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