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天、天官,放,放小人一條狗命……”
直到被捆在了木樁上的時候,原本還有些失魂落魄的黑魯叨這會才總算是回過魂來,他驚恐的看著臺上的那位同知大人,然后又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周圍,但是神情惶恐的他卻根本就說不出成句的話來。
“求求天官,求求天官……”
只是不斷的哀求著,祈求著那些土官能夠有人站出來的替他說上一句話,以保住他的性命,讓那天官放他一馬。不過讓他失望的是,即便是那些曾經受益于他的土司,也沒有站出來替他說話,甚至還大都興致勃勃的等待著行刑,甚至還帶著一副學習的模樣。
凌遲。
對于這些土官之中的絕大多數人來說,都是陌生的,他們中的許多人根本就不會說漢語,自然也聽不懂漢語,自然不知道什么是凌遲。自然對于這凌遲之刑充滿了好奇。甚至就是對于當事人的的黑魯叨來說,雖然他會說一些漢話,但是卻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凌遲。不過盡管如此,他仍然可以感受到這凌遲恐怕是一種極為痛苦的刑罰。
就在黑魯叨被人捆綁在那木樁上,淚流滿面的苦苦哀求著的時候,站在他面前的穿著一身錦衣衛官袍的魏道山往前跨一步,與他站成對面,然后一旁的錦衣衛把一柄凌遲用的小刀遞到他的手里,握著那柄用精鋼打制的小刀,這刀身薄如蟬翼,作為的世襲錦衣衛百戶的魏家,本身就是干儈子手的行家。而這刀也是家傳的利器。
不過盡管這刀是家傳的,但是魏道山過去并沒有行過凌遲這種酷刑,頂多也就是年少的時候,曾經拿猴子練過刀,這些年兵荒馬亂,只是護衛著皇上,頂多也就是砍個腦袋,至于這凌遲的手藝早就生硬了。雖說手藝生硬了,可卻還記得實行凌遲的規矩。
手握著那小刀,雖說因為弟兄們身死緬人之后,恨不得食其骨,但是魏道山低聲在人犯面前說道。
“國有國法,本百戶行刑是為國法,不為私怨,得罪了!”
行刑有行刑的規矩,對于犯人同樣也有他的尊重,而這正是魏道山的尊敬。在說出這番話之后,他立即動手撕開黑魯刀身上的衣物,而在撕開他身上的衣服時,更借助手中的那薄似蟬翼的小刀劃開幾個口子。
“撕……”
在布帛的撕碎聲中,黑魯叨身上的衣服被撕了下來,整個人便不著片縷的被捆綁在木樁上。
什么?
直到這個時候,被撕去衣服的黑魯叨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片刻后,先感覺到羞辱感的他竭力想要喊人救他,但是嘴唇不住的顫抖著,那臉上更是沒有絲毫血色,甚至就連忙那話語都成不了句子。
盡管并不知道什么是凌駕,但是現在,他已經意識到了,這凌遲恐怕并不是一刀把他殺死那么簡單。那種恐怕頓時便把他整個人都吞噬了,以至于那跨下更是一松,屎尿頓時流淌了出來。
人犯這種恐懼,讓原本感覺有些生硬的魏道山平靜了下來,這一瞬間他似乎又回到了七歲那年,父親如何讓他一刀刀的片豬肉。也正是從那時候起,他們家每次吃肉,都是他用刀片下來的。
到了十四歲第一次拿猴子練刀的時候,他已經是心如止水,腸硬如鐵。此時這捆在柱上的人不見了,在他的眼中,這掙扎著的人,不過只是一塊肉,一塊用來練刀的肉。
“饒了我、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