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各營主將齊集李子淵的船艙中,同樣出于后勁營的張明錦一上了甲板就叫道:
“軍門,水師這回打到武昌,估計該沒他們什么事了吧。弟兄們這陣子成天坐在船上都悶壞了,該讓我們上岸逞逞威風吧?”
張明錦的話讓李子淵哈哈大笑道。
“攻城的時候,當然用得著你們上岸主攻。可是別以為水師沒事了,到時候攻城還得指往水師用他們的那幾十斤的重炮去轟武昌城墻那,若是把武昌的城墻給轟塌了,咱們弟兄們可不正好能打進去?再說了,還有岳州、荊州需要去收復,只有如此才能鞏固武昌的外圍。武昌周圍這許多城池現在都在清軍手里,咱們還要派兵去掃蕩,到時候就得分兵駐守,得了武昌只是第一步,想要站穩武昌,就非得掃蕩周圍不可,這又豈能離得開水師嗎?”
張明錦在一旁嘿嘿笑道:
“軍門,我就是老粗,只知道用蠻力,這行軍打仗,還是您在行,看來這水師,還真能派上大用場。”
一旁的李安卻在一旁冷笑道。
“這水師是能派上大用場,可那水師可不是咱們的,不定咱們這邊把武昌拿下來,那邊他們就回安慶了,別忘了,少司馬只是請他們幫咱們打下武昌。”
李安的話讓李子淵的眉頭微蹙,但隨后卻笑道:
“忠義軍的水師走了,咱們不還有水師,我料定此戰之后,那洪承疇必定會建立一支水營來和我們爭奪長江、洞庭,所以咱們水師必須要進行加強,要有多漿的大船,可以裝載重炮和大批士兵,也要有機動靈活的多漿小船,便于沖鋒陷陣。因此,今后要從陸師中挑選勇敢的懂水性的弟兄到水營中去。陸營和水營好比咱們的左右翅膀,缺了一個就飛不上天了。”
趙繼全瞇著眼睛哼了一聲音,似乎是在想什么,過了一會才說道。
“軍門,我想通了,兩個翅膀,一個不能折。我的部下也有懂水性的,我姓趙的不自私,先從我的軍中挑選吧。”
正說著,幾名穿著紅色軍裝的官佐上了船,領頭的是忠義軍長江水師提督潘子欽,他是漕幫出身,雖說與李子淵等人沒有舊怨,但是因為知道李子淵是叛將出身,對其自然也是不假以顏色,而他身后跟著的則是左右兩翼的翼長,左翼領隊翼長孫安明因為是忠義軍老兵出身,對曾經叛出忠義軍的李子淵、孫興平,王教全、趙繼權以及李安等人,自然是滿腹的不滿,那臉上更是帶著些憤憤之色。
他們上了船之后,眾人自然不再像先前那樣發著牢騷,而向李子淵行了禮,然后方才以平穩的口氣詢問道。
“李軍門,不知這回武昌攻城,軍門有何計劃,到時候我水師如何配合貴軍攻城?”
對于潘子欽來說,他所需要的只是完成任務,至于西征軍能不能攻下武昌并不是他所考慮的,他所需要的僅僅只是配合對方作戰,不過盡管對李子淵極為不滿,但他仍然會盡可能的幫助其攻克武昌。
“提督客氣!”
李子淵抱拳說道。
“這常言說的好,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次之。我們這一路來,清虜上下早被我軍嚇破了膽,加之這寧夏鎮兵卒皆是北人,其到江南之后,因水土不服,軍中半數兵卒皆為痢虐傷損,目前士氣極為渙散,誰再肯賣命守城?若是想攻此城。只須以放崩法攻城,待到地道挖成,然后火藥一響,這武昌城自然也就破了,無須大軍攻城。不過為了避免清虜援軍增援武昌,我準備另派遣偏師攻取岳州,岳州扼守洞庭江口,若岳州在我軍之手,那洪賊自然不能增援武昌,如此一來,武昌必然可以輕下,所以我希望提督能派遣水師助我攻取岳州,不知提督以為如何?”
對于李子淵的這個命令,潘子欽自然不能夠拒絕,畢竟李子淵說的很清楚,攻取岳州是為了阻止洪承疇派來的援軍,這同樣也是在攻取武昌的范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