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成任何人,都會這么以為,畢竟劉澤洪是旗人,定然不會投降的,可是他魏勝遠卻是漢人,若是劉澤洪想守城,擔心魏勝遠降敵,必定會殺人奪兵。
“三叔,小心隔墻有耳。”
魏度之連忙出言提醒道。
“哼哼,他都動殺心了,還能怎么著我,大不了老子……”
魏勝遠的目光一厲,那句話還是沒有說出口來。而魏度之則湊上前去,然后低聲附和道。
“三叔,當初您之所以復出,是因為那地方官處處拿捏咱們魏家,投靠韃子本就是為了一官半職,保得魏家家業,咱犯不著為滿人的朝廷把性命給搭上,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侄兒的話,讓魏勝遠默默的點下頭,但是他并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坐在那里思索著,其實,本身他就是一個沒有什么大想往的人,若不然當年也不會解兵回鄉,畢竟,當時只要他愿意,為一地總兵還是能做到的。
后來若不是多年來,地方官對包括魏家在內的所有人壓榨過甚,讓他實在是忍無可忍,才應劉清泰的邀請助其練兵。當漢奸……本身他就無意當漢奸啊!
正當魏勝遠思索著的時候,魏度之則于一旁小心翼翼的問道。
“三叔,您說,現在咱們怎么辦?”
不過魏勝遠并沒有說話,而是沉默著,魏度之便于一旁再次提醒道。
“三叔,咱這軍中小一半兒都是鄉親,咱可不能讓他們白白在洛陽丟了性命!”
這個提醒,讓魏勝遠猛的想起,他麾下的兵卒可都是“自己人”,于是他稍猶豫一下,然后果斷的說道。
“你這就去發份帖子給劉澤洪就說我明天設宴邀請他到府一敘。還有就是召集各營部將今晚到我府里一聚,有要事相商,就這些了。一定要小心行事,千萬不要走漏風聲。”
“是!”
魏度之抱拳領命之后,便轉身出了大廳。
眼見魏度之走了出去,魏勝遠自己在那默默言語道。
“既然你劉澤洪不仁,那就休怪魏某無義了。”
說話間,魏勝遠想到城中的另一個人,便立即起身對親兵吩咐道。
“備馬……”
話稍頓,他又吩咐道。
“備上一份厚禮,本鎮要去拜見老師。”
雖說早在唐代時,這洛陽就有官辦的麗正書院,在宋時洛陽也是文風極盛,可是到了宋室南渡,中原先后遭金蒙蹂躪兩百余年,有明一代,這中原的文明亦未恢復如初,這洛陽昨日文風,不過只是昨日之憶,可即便如此,這洛陽的同文書院卻也是河南境內最負盛書的書院之一,而魏勝遠倒也曾在同文書院求學,甚至在他于洛陽赴任時,亦曾往書院中拜見老師,只不過被其老師以身體不適為由拒之門外,其中原因自然無需解釋。
又一次,當魏勝遠來到老師徐玉川的宅前時,在又一次被其書僮拒之門外之后,他便對那書僮說道。
“**,你去告訴老師,就說學生知道錯了,大錯已鑄,今想不想再釀大禍,若是老師,還記掛這城中十萬百姓,便見上學生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