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四年,也就是所謂的后金天聰五年,這一年遷都“盛京”已經六年的后金在皇太極繼承汗位后,在原來城墻的基礎上建設新城,將城墻加厚、加高、加固;將明朝的四門改為八門,八旗軍各守一門,城市通道由明時的十字街變為井字街。明朝原來最為牢固的北門在戰爭中毀壞最小,又因離努爾哈赤居住之所近,有幸在清時得以保留,成為第“九門”。歷時四年之久,一個全新面貌、高大巍峨的城墻屹立于遼東大地。而這座城墻是沈陽的第一道城墻。
沈陽的城墻,雖說是個明清復合體,但是與明時修城的目的有所不同。皇太極建城主要是將沈陽作為皇都來修的。中國古代的都城,一般有宮城、皇城、外城等三重,即所謂“筑城以為君,造郭以守民”。盛京作為清朝的都城當然不能只有一道內城,不過受限于實力,皇太極終其一生,也未能建成盛京的外城邊墻,而在順治元年滿清入關之后,對于一直想要留在中原繁華之地的滿清來說,自然無意收拾這盛京城了,加之城中絕大多旗人都“從龍入關”,以至于這盛京城,早就形同荒廢,城中軍民不過區區數千戶。
從去年起,滿清的達官顯貴們迫于形勢,紛紛安排各自的退路,他們無一例外的選擇了把搜刮來的家當和親眷一同送回盛京,這倒也使得盛京顯出了幾分十余年不見的繁華,他們之所以會把退路放在盛京,原因倒也簡單,因為這里是他們的“老家”。
當然那個時候候,誰都沒有想到,有一朝日,被他們趕出遼東的明軍,會再一次出現在這座城下,更沒有想到,盛京會陷入明軍的包圍之中。
誰又能想到呢?
那些明軍沒有從山海關殺過來,而是沿著剛剛解凍的渾河一路逆流而上,一路毫無阻攔的打到了盛京城下。站在城頭上往那渾河上往去的時候,城頭上的旗人無不是驚駭于渾河上的數以百計的船只——十數艘巨大的多漿船泊于河中,黑洞洞的炮口直指著盛京城,唯一讓城頭上的清軍稍感心安的恐怕就是城墻離河數里,隔這么遠,那船上的炮應該打不過來吧。
肯定打不過!
都不用測量,任何一名炮兵軍官都知道,相隔五六里,即使是炮彈打過去了,非但沒有什么準頭,而且威力也非常有限。而對于早在去年就已經開始策劃進攻盛京的忠義軍來說,自然早就掌握了這個情報。
“一……”
隨著一聲吼喊,數人拉動著臂粗的繩索,在他們拉動中在滑輪吊索幫助下,一門大型火炮慢慢的被吊出船艙。只不過這門火炮與其說像是炮,倒不如說是一個大型的鐵塊,炮身短粗,長約一人許、粗約人許,這樣的炮瞧那模樣就很是古怪,不過大多數人都能認出來這是臼炮,只是這炮也太大了一點。
在戰士們瞠目結舌的看著短粗家伙被裝上一艘舢板,險些要把舢板給壓沉的時候,站在木制碼頭上的米國平,能夠感受到周圍的詫異的眼神,他頗為得意的說道。
“十六年式海岸臼炮,應該是世界上最大大炮!”
指著那邊正在吊運的一個個巨型鐵彈,他又對身邊的步兵說道。
“這一個炮彈足有152斤,裝足火藥的話,可以把炮彈打到七八里之外,開炮時的聲勢極為驚人,到時候,你們可都得小心點,別被它給嚇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