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呂留良看著張煌言反問道。
“有可能輕易拱手將權力交還朝廷嗎?
呂留良的反問,讓張煌言不覺一愣。
“四藩掌雄兵近百萬之多,占據天下之半壁,而反觀朝廷,除了部堂所復的江西之外,可有一府一縣?”
呂留良毫不客氣的指出了現在大明的困境——四藩坐大,中樞形同虛設。
“淮藩、晉藩,皆是赤誠之人!”
張煌言有些固執的說道。
“他日朝廷命其還朝,其必定是不會拒絕的!只要他們入朝,閩楚兩藩亦絕不敢抗命!”
張煌言愿意相信這一切,在他看來,這正是天下目前的平衡。在這種互相制衡下,朝廷才能從容居中,慢慢收回大權。
“可是,淮王、晉王或許忠心可鑒,愿意入朝,但是,兩藩幕府之中又豈愿為人下?四藩入朝,朝廷如何安置四藩之下臣?”
這才是最關鍵的地方,當年陳橋兵變的時候,趙匡胤是不是愿當皇帝,不去計較,但他的那些下屬把黃袍披在他身上時,若是他拒絕又將是什么下場?恐怕趙匡胤根本就沒有去向小皇帝表忠心的機會,他會被其它人取而代之!
“這……”
沉吟片刻,張煌言嘆道。
“或,或可為一方疆臣吧!”
但說出這句話之后,張煌言自己都不愿意做出這個選擇,為巡撫一方,這等于把地方名正言順的交給四藩,與現在相比,又有什么太大的區別?
“部堂,如此,又于今日有何區別?所以,以在下之見,不如……”
不待呂留良把話說完,張煌言便搖頭說道。
“莊生,我知道你是為了朝廷,可此事休得再提……”
斷然打斷呂留良的話,看著北方,想著現在的形勢,張煌言苦笑道。
“方今天下未定,我等……只能先圖以天下,爾后再言其它!”
面對部堂的回答,呂留良只是長嘆口氣,心下沉思道,這……能避免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