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極為自信的潘學忠,李龍反問道。
“可是,提督,我們怎么辦?我們還要駛向歐洲,在這個時候,與荷蘭人發生沖突,那么是否會有可能導致我們在歐洲將要面對來自荷蘭人的威脅呢?”
作為出使歐洲的使節,李龍必須要考慮到整個使團的安危,或許,他將要率領的艦隊規模是極為龐大的,但是,遠在陌生的異域,對于他們而言,可以說是危機四伏的。
一但他們與荷蘭人在南洋發生沖突甚至戰爭的消息傳到荷蘭,使團會不會成為荷蘭人的眼中釘,荷蘭人會不會調動他們的艦隊,襲擊大明艦隊,這都是作為正使的他必須要考慮的問題。
盡管李龍并不是軍人,但是作為正使的他,卻對歐洲各國的軍事力量有一定的了解,荷蘭作為上一次英荷戰爭的失敗者,他們一直在臥薪嘗膽,經過數年的準備,他們海軍已經得到了重建,不僅在規模上超過英國人,更數倍于遠航艦隊。
“所以,才需要你去在外交上解決問題不是?”
潘學忠笑著說道。
“潘提督,這世間那有先把別人打一頓,然后又到別人家里示威的,這么做的話,對方肯定會報復!”
李龍幾乎有些惱怒了,一直以來,他都聽人說過,現在的大明與過去不同,武將的地位極高,文官不僅不能制約武官,甚至武將反過來可以去制約文官,可以輕易令內閣倒閣。
不過因為文武殊途——現在的大明,因為五軍都督府統管軍務,所以才有“武將不列朝”的說法,除了一個兵部堂書外,大明的武將都集中于五軍都督府,如果有軍務,陛下會直接在武英殿召見他們,即便是如此,文官也不列席,只有特殊情況下,才會有內閣的五位閣臣參加,其它大臣非特旨不能列席。
也正因如此,絕大多數文官很少有機會接觸到武將,可即便是如此,也有“勛臣跋扈”的說法,而“勛臣”幾乎全都是武將,就是眼前這位潘學忠,也是勛臣是大明的靖海侯。至于文官……“非軍功不封侯”,首輔張煌言之所以能封伯,同樣也是因為軍功。至于文官,是不可能封侯的。
過去,對于所謂的“勛臣跋扈”,其實也就是“武將跋扈”的說法,不過只是道聽途說,可現在,李龍卻總算是見識到了他們的“跋扈”。
“本官是出訪歐洲的正使,必須要為使團上下數千人的安危負責!”
數千人,這是使團的規模,當然,并不僅僅只是使團,還包括有隨行的十六艘軍艦上的官兵,現在李龍之所以會這么說,也是氣極了才會用“本官”來表述身份。
“如果有人威脅到你們的話,艦隊的艦炮自然會為你們發聲!”
看著面前這個不過只有二十來歲的正使,潘學忠笑了笑,然后走到窗邊,朝著大海看去,然后指著大海說道。
“歐洲人尊重的是力量,到了那里,一切都是由力量說話,我們之所以要把荷蘭人趕出去,并不僅僅只是為了巴達維亞,而是要告訴歐洲人,在這里,大明,同樣在注視著歐洲的一舉一動,所以,這次既是訪問,同樣也是示威,而最好的示威是什么?”
回過身,潘學忠看著李龍反問道。
“最好的示威就是狠狠的打上他們一頓,然后再跑到他們的家門口,告訴他們,我們來了!你要戰,那便戰,當然……”
話聲略微一頓,潘學忠的語氣微變,笑道。
“到那時,就是外交官的舞臺,怎么樣?本侯的這一仗,沒有任何懸念,您的那一仗。你能打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