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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長達十幾分鐘的時間中,文昭閣內都是靜悄悄的,甚至是落針可聞,無論是朱明忠也好,顧炎武也罷,此時都沉浸于這種天下士人所追求最高境界之中。
天下大同!
這是何等令人激動的名詞,這正是天道所在,亦是天命所在!
誰敢質疑!
看著背對自己的的陛下,顧炎武似乎已經看到了,看到當朝廷意以分封促天下大同時,那些自許圣門子弟的士子們,如何彈冠相慶了,看到他們將會如何欣喜若狂的跳上藩王的船,為藩王門出謀劃策,以教化四方,實現天下大同,這個圣人以及天下士人的畢生所愿。
沉浸于這個愿景之中的顧炎武,似乎看到了天下大同的那一天,當然,他并沒有完全迷失于其中,而是于一旁補充道。
“陛下,分封各國、以促大同,可若要將來天下大同,雖我華夏早已書同文,可還須語同音,否則,將來天下之人又如何交流?就像于兩廣任官,若是不會兩廣方言,必不能與百姓交流,今日分封各國于夷地,夷地夷語豈止千萬,當年蒙元入寇,尚不足百年,即已令漢人雅音于長江以北失正,清虜入寇不過區區十數年,既令京師漢音失正,各國分封夷地,若無語同音,他日必定正音入夷,若是如此,又談什么化夷為夏,反倒是變夏為夷了,所以,以臣看來,各國必須讀同音,如此才將來的天下大同!”
顧炎武的建議,讓朱明忠不覺一愣,他幾乎本能的想到了現在于清河書院以及官場中必講以洪武正韻為基礎的官話。實際上,原本在明代以唐宋音韻基礎,參考中原雅音制定的《洪武正韻》,在明代并不像滿清文人污蔑的那樣“不大通行”,事實上《洪武正韻》在明朝屢次翻刻,影響很大,早就成為了明朝的官話即讀書音普通話,也正是明朝近三百年的努力,才使得蒙古元的那種“這店里賣毛施布的高麗客人李舍有么?”;“黃杏未有里,大水杏半黃半生的有”似胡而非胡、似漢又非漢的“漢兒言語”,是到了明朝中期,才完全絕跡的,從而形成以《洪武正韻》為基礎的口語。而在滿清入關后,大明遺民對《洪武正韻》代表的明代“正音”的推崇,對于并不標準的口語方言,反倒是倍加抵觸。
也正因如此,甚至就連朱明忠自己,在過去的幾年間,也極為認真的學著《洪武正韻》,不過即便是如此,有時候仍然會有些差錯,不過對此,人們似乎也能理解,畢竟,在他“流落”民間的時候,為了避免暴露身份,只能說方言。
顧炎武的提醒,讓朱明忠隨即想到了后世的英語,因為英國在世界范圍內擁有龐大殖民地緣故,所以英語有許多變體。主要有美國和加拿大英語,澳大利亞和新西蘭英語,印—巴英語以及非洲英語。
“語音是基礎之基礎。沒有正確的語音,標準優雅的語調就無從談起,正音亦不能受夷音影響,確實有這個必要。”
對于既成的事實,朱明忠自然不會反對,只不過是再次以一道圣旨加強《洪武正韻》的地位,但是方言不可避免的仍然會存在,除非等到某一天,廣播、電視的傳播,才會一點點的讓方言消亡。
“不過,《洪武正韻》的讀音標注上,仍然有所不足,以朕之見,可以……”
想到后世的漢語拼音,朱明忠便開口說道。
“可不可以借鑒一下西洋字母,制定正韻拼音,用這個拼音,可以拼出每一個字,將來還可以編寫一本字典,對每一個漢字注音,這樣,或學或讀都更加方便,而是發音更加標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