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正如曹操當年所言,許是這世上,就只有杜康,才能解憂了。但,那也只是麻痹一時罷了。
命運總是沉浮不定,誰也不知道將來如何。就像對于晉商來說,在晚明時節,社會動蕩的關頭,晉商以其特有的靈敏嗅覺,使他們看到了滿清的崛起和統一天下的野心,于是在正常貿易之外,暗中為清軍輸送軍需物資,提供關內各種情報,搞起政治買賣。
清軍入關后,順治沒忘為己入主中原建立過赫赫功業的八大家,在紫禁城便殿設宴,親自召見了他們,并賜給服飾。宴上,順治要給他們封官賞爵,八大家受寵若驚,竭力推辭。于是,順治便將他們封為“皇商”。
雖說不是勛貴,也是所謂世襲皇商,與國同休。
可最后,仍然逃不過家國興衰,盡管他們曾千方百計的想要避免,但是最后在福州,八大家親族幾乎全都死于萬禮的刀下,甚至連個墳頭都未落得——萬禮命人將八家的尸體全都裝于舊船上,拖至海外沉入海中喂魚。
當然這只是八大家,對于晉地的商人來說,真正的打擊是唐賊李子淵入晉時,借口清奸為名,盡抄晉商家業,不知多少晉商世代積累的家產為其抄沒,不知多人人慘死于其刀下。
一夜之間,晉地無富戶!
雖說這有些夸張,可卻不過是稍顯夸張罷了。
不過盡管如此,在天下承平之后,晉地仍然在緩慢的復蘇著。他們或是遠走蒙地從事羊毛、皮革貿易,或是往東北,包地為商。總之,晉人以其特有的方式,恢復著往日的輝煌。
就像此次開封至潼關的“鐵路”工程一樣的,因為按施工的地域被劃分成了二十個標段公開向民間發包招標,消息一經發布自然是引得各方躍躍欲試。此次前來應標的,除了清河以及河南本地的商賈縉紳之外,也有些開國的勛貴——或許,新朝不鼓勵土地兼并,而且通過官田的方式,推高地價,使得勛貴們沒有財力土地兼并土地,但是他們卻積極投身于工商業,一時間,甚至有著“商者皆勛”的說法,那些開國的勛臣們自然不會錯過這個發財的機會。相比之下來來自山西的商賈明顯就看著寒酸多了。
然而面對實力雄厚的競爭對手,晉商卻絲毫沒有怯懦之心。反倒是在各方勢力間四處游走起來,他們更是以低到令人發指的價格,一舉拿下了三個標段。
薄利多銷,同樣被他們用在了工程投標上。
當然,沒有任何人敢偷工減料,畢竟,這鐵路工程與道路一樣,都是“勒名為記”,負責百年的,如果偷工減料,不但到時候要退賠全款,人還會被流放海外。
無論如何,晉商又一次回到了眾人的視線之中,卻總歸是事實,甚至相比于其它地方,晉商還開設了華北地區的第一個家地方銀行,在此之前,即使是江南的縉紳,也沒有開設銀行。到了興乾三年,晉人開設的富達銀行不但分號開到了北方的大城市,就連同中都、南京,也有銀行分號。
“二哥,咱們真的要去找桂王嗎?”
大街上一個尚帶些許稚氣的年輕人腳步匆匆的跟著一個身材魁梧中年男子追問道。
“子濤,你記住,我們不是找桂王,而是談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