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已經年邁的黎維祺來說,只有四歲的兒子黎維禑,是他唯一的希望,盡管他的生母是鄭玉搢,是鄭家的女兒,可是現在他只有這一個兒子。
而教授太子文章的是史官范公著,他是朝中少有的不懼鄭氏權威的大臣。不過他注意到今天范公著,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投來時,總顯得極為復雜,心知他必定是有事的黎維祺,在太子的課業結束后,以詢問課業為名留了下來。
“范卿,可是有事上奏?”
“臣,臣萬死!”
見四下無人,范公著連忙長揖過頂。
“范卿為何如此這般?”
“臣,臣聽聞陛下,陛下已經染疾,所以,所以……”
瞬間,黎維祺明白了,看著神情悲痛的范公著,心如死灰似的他,喃喃道。
“該來的總會來的,總會來的……”
什么染疾,分明是想,是想要害朕性命啊。
“陛下!”
又一次,范公著喃喃道。
“臣無能,不能救駕,臣無能啊!”
天下總歸還是有忠臣的,可這個忠臣,不過就是一個百無一用的史官罷了。
這么多年鄭王直接在御座左側與他并排而坐,甚至連入朝趨拜、上奏具名等臣下禮節都一并豁免。這樣的權臣,早晚是要殺他的。
現在,只是早晚要來的事情今日來了罷了。
“臣無能、臣無能……”
看著范公著不住叩頭請罪的模樣,黎維祺思索片刻,然后猛然一咬牙,在這一瞬間,他下定了一個決心。
“范卿不必如此,鄭氏專權,又豈是一日,今日他欲害朕,朕自是難保性命,朕是要死了!”
盡管貪生怕死,但是面對生死的時候,黎維祺還是做出了一個決定。于是他又繼續說道。
“范卿于我大越是忠心耿耿,所以朕只求卿替朕做一件事!”
“臣敢不從命!”
范公著抽咽著說。
“鄭氏專權多年,于我大越早以為萬民所怨,更以小犯上,進犯天朝,所以,朕決定……”
黎維祺用近乎咬牙切齒地態度說道。
“請天朝大軍助我大越討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