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因如此,刺刀從忠義軍到明軍,都被賦予了極為重要的作用,而刺殺訓練,也在明軍的訓練中,也占據極為重要的位置,甚至與隊列訓練不相上下。
以至于有人說,明軍的訓練除了隊列就是刺殺。相比于前者的枯燥,刺殺對抗從來都是最刺激的,也是最震撼人心的。
曾任禮部侍郎的徐孚遠,甚至曾被兵卒的刺殺對抗訓練嚇的心驚肉跳,在國內,只有軍中才能看到這樣的對抗,可他壓根就沒有想到,在桂國的府學之中居然看到了這樣的場面。這些人甚至就像彼此之間有生死大仇一樣,在那里以性命相搏。
“怎么會這樣?”
他的神情中帶著一絲不解。他不能夠理解這些人所展露出的那種神態。不能夠理解他們為何即便是在訓練場上也要以性命相搏的氣勢在那里進行訓練。
在操場的中央,兩名學生正面對面進行著的搏殺訓練,兩人的身上都穿著特制的護具——鋼與皮革制成護胸,頭戴有著鐵質護網的頭盔,雖然看不清他們的相貌,雖說他們的個頭不高,看起來可能只有十二三歲,只是一群少年而已,可是手持特制木銃的他們,卻像是從畫卷中走出來的戎裝武士一般,顯得極為威武。
“殺!”
盡管從護面中喊出來的話聲仍顯得有些稚嫩,可是迸發出來的吼聲卻聲勢逼人,兩人的木銃在空中撞擊,一方進攻,一方防御。雙方的動作極為流暢,沒有一絲拖泥帶水的痕跡,顯然都已經是老手了。
刺銃術看起來極為簡單,不過只是突刺,刺左,刺右,刺下,防左刺,防右刺和欺騙刺。看似簡單的對抗,可是對抗卻極為激烈,在槍身撞擊的瞬間,對方趁勢反攻,已方的殺聲未落,對方的殺聲又起,一時間,這場上只是一陣龍騰虎躍,殺聲如雷鳴的對抗,不過只持續幾秒,頂多是十幾秒,不知是誰第一槍刺中對方,一槍中的,裁判立即大聲喊停,
“紅方勝!”
刺殺的規矩就是這么簡單,第一槍此種對方胸部為勝。
激烈的對抗瞬間結束,在徐孚遠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持銃的兩人摘下護面,互行揖禮。在這一瞬間,原本的生死之敵,現在又重新變成了朋友,他們還主動對對方露出笑容,勝利者得眉目中并沒有一絲得意,甚至還用笑容來寬慰著對方,寬慰著自己的朋友。
“你們記住!”
在徐孚遠仍然處于震驚中的時候,場中響起的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只見一個穿著軍衣的漢子,在那里大聲喊道。
“在戰場上就是這樣,比得就是硬碰硬,沒有一點討巧的地方,就是比誰硬,然后,一下就把對方捅死了,沒有后悔的地方。要么你殺死敵人,要么你被別人殺死……”
如此**裸的言語傳到徐孚遠的耳中,讓他詫異時,心中又盡是疑問。于一旁陪同他的鄒忠倚,這位滿清順治九年的狀元,現在秦國的禮部判書,其相當于大明的禮部尚書,同樣也是太學大提學,顯然已經注意到她的詫異。便于一旁輕聲解釋道。
“哎,公有所不知,這諸國受封于海外,這海外實是虎狼環伺,土著蠻夷于一旁虎視眈眈,稍有不遜,既會反噬于我,所以,為圖生存,國中男丁,必須配上火銃刀劍,以保護家人,說到底,這里終究是蠻夷之地啊……”
盡管鄒忠倚現在身為禮部判書,可他的心里,對自己的遭遇多少總有些不甘,畢竟他雖說曾事清,可卻也曾棄職返鄉,誰曾想,后來朝廷還是要追究他們的事虜為奸的罪責,不得已,只能倉皇逃到諸國。
雖說受到重用,可對他來說,這樣的虎狼之地,又怎么比得上中原,比得上江南。也正因如此,他的心里總是感覺有那么一些憋屈。
想當年他也是堂堂狀元郎。那個時候的她是何等的風光,何等的意氣風發。但是現在,他不過只是這么一個邊陲小國的國中小吏。
只有老天才知道他。甚至就連夜里做夢的時候都會夢到家鄉,夢到江南的山水。可是家鄉的那一切不過只是存在于夢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