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嘆之余,王時坤突然說道。
“紇與顏氏女野合而生孔子,禱于尼丘得孔子……圣人尚是如此,只可惜,當年圣人為避先人諱,卻不愿深究,其實,這納野人女為妾,與野人女野合,可不正是教化之本,教化既是教育,教其禮義廉恥只是其一,而育,令其生兒育女,如此方才不失“撫夷”之本啊。”
說出了這一番話后,感嘆良多的王時坤并不知道,自己的這番話會在兒子的心中掀起什么樣的風波,但可以肯定的是,這種“教育”正是華夏擴張所需要的,也正是在這種“教育”之中,東夷、南蠻、山戎以及西狄消失了,只剩下一個華夏。
這么感嘆之后,王時坤走到了船艙外,他看著海參崴的港口,然后對身邊的兒子說道。
“你看,這里曾只是一片蠻荒,生女真生活于山林之中,一旦其崛起便會為患我漢人,而今日生女真卻只能于林場之中,為我明人伐木,受我華夏教化,恰如同春秋時的東夷、南蠻、山戎以及西狄,周王將諸夏封于夷地,或許諸王或是為夷殺,為蠻害,國都為戎破,百姓為狄殺,但最終,他們還是屈服于諸夏的武力之下,就像去年南洋秦、周兩國助桂國攘夷,是役馬打藍國除,百萬子民皆淪為奴婢,如此,他們又豈能為患華夏?”
“諸夏為圖以生存,絕不會坐視任何蠻夷坐大,春秋時,諸夏雖時時蠻夷侵害,可最終仍能令其盡歸于夏,自秦一統之后,對匈奴轉以守勢,如此,反倒導致北方蠻胡做大,五胡、蒙古、滿清之所以能為患中國,其初時不過只是小部落,數十年討伐后,才有了南下侵擾的力量,若是秦漢一統之后能分諸侯于北地,于南洋,這些胡蠻自然沒有機會坐大,如此一來,中原既可避免為胡蠻所擾,即便是是中原王朝更迭,或者他日諸夏再行統一“天下定于一”之后,新朝仍然可以繼續華夏以外再次分封諸夏,今日,大明可以分封宗室于南洋,他日亦可分封宗室于……”
突然,王必成的話聲一頓,他看著父親似乎明白了父親為什么說出先前的那句話。
“你看到了……”
兒子的停頓,讓王時坤那張滿是肥肉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你看,周王既便是現在打下了德里,打下了整個天竺,恐怕不足二十年,待到明朝皇帝的子嗣長大的時候,他們必定會領三衛萬余軍戶封往天竺各地,到時候,周國于天竺,也不過只是諸皇子的口中之食罷了,大明盛世所滋之丁,也就有了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