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才,才……”
伙計聞言,臉色變了變,一旁的韓軍總瞧著立即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你小子,見著生人,就打聽人家家里有幾口人,是不是尋思著能不能碰著個年紀差不多的姑娘,好當人家女婿可是?”
心思被人戳破的伙計聞言,臉色不由一紅,整個人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劉昆吾的臉色也變得有些不太自然,畢竟大妮才七歲。
“老弟,你也別怪,這里是邊域,年青后生想找個媳婦不容易。”
韓軍總笑說道。
“這沒媳婦,就領不了官田,要不然,誰愿意在這茶館里頭過一輩子?”
“不是有建州婢嘛?”
劉昆吾不解的說道。
“娶個建州婢就是了?”
在內地不少娶不到媳婦的次子,不就是娶個婢女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嘿,瞧老弟說的,大明有法度在,婢女只能納為妾,不能娶為妻。而且咱們這地方,建州婢和其它的色目婢不同,主家不能放還自由身,自然也就不能娶為妻了。”
說著話,韓軍總擺了擺手,然后問道。
“對了,老弟是什么時候過來的?瞧你的年歲,可不是剛分家的,怎么這個時候,拖家帶口的過來?”
伙計同樣也以異樣的目光看了一眼劉昆吾。
“還能為啥?不就是為了種田嘛。”
“呦,我說老哥,您怎么這么想不開,擱內地租塊官田就是了,那里犯得著在來這么遠的地方啊,還拖家帶口的?就是進廠也行啊……”
伙計的這句話可算是說到了劉昆吾的痛處。他立即無可奈何的長嘆了口氣道。
“你們是不知道啊,這官田看著是租得好,可是這些年糧食不值錢,就是種上幾十畝官田,也就只夠一家子糊口的,官府的田租要交三成,那是定租,少不得的,要是碰著豐年,糧價一低,指不定得賣掉一半的收成,才夠交官租的。即便是家里養點牛羊豬雞鴨什么的,一年到頭也剩不下什么來。這不,當年離家后,我先住了幾年的官田,尋思著實在剩不下什么,就賣了老家的房子,去天津衛做工了,做工雖說苦點,可一年總還有幾十兩銀子,糧食倒也還算便宜,日子倒也還湊和,可這日子總不能湊和吧,這不,前年又來了個小子,兩個小子將來怎么辦哪?給總得給他們置辦點家當葉,這些年做工雖說比種官田強些,可也就是勉強糊口維持生計軒鄧。要是沒有內子做些針線活計布補貼家用,估計,一年到頭什么都剩不下來,這不,后來擱報紙上看著,這邊給這么多田,我尋思著,興許在這邊能尋著機會,這些田即便是種不了,就是養牛、養羊,一年的收入也比在工廠里作工強吧,即便是再不濟,也能留下幾百畝田,至少能讓老大有塊產業來繼承,至于二小子……”
提及二小子,劉昆吾有些無可奈何的他當即長嘆了口氣道。
“將來,就靠他自己了,我這個當爹的,能做的也就這么多了,將來,想辦法給他尋房媳婦,然后看看在這里安生過完一輩子,我這個當爹的也就知足了。”
這些要求往往都是普通人家的最簡單不過的希望,聽完劉昆吾這番話,無論是伙計還是韓軍總,都不由在心中一陣感慨,卻見韓軍總當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其實咱們也是個好地方。你瞧這放眼望去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雖說能種田的地方不多,可不卻也比關內差到哪兒去,領上幾千畝的草地,然后養些牛羊,一年到頭,總不至于窮忙,至于將來你那小子想找媳婦,那還不簡單……”
韓軍總的手往西邊指了指,然后說道。
“你過來的時候,瞧著河上那個木橋沒有?對面就是俄羅斯,如果你愿意的話,隨時可以從對面弄個童養媳過來,童養媳和奴婢可不一樣,您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