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支著蚊帳的帆布吊床上,羅成躺在那不時的搖晃著吊床,盡管外面暮色還沒有散去,可他仍然能夠看到遠處茫茫的草地沼澤。這是一片綿延數百里的大草地,也是黑龍江最大的濕地之一。
也正因為如上,羅成他才會一邊抽著香煙,一邊嘴里詛咒著他周圍的沼澤。他像所有來到這里的人那樣,又一次自問干嘛非要到這里來遭罪。如果他認真分析,就得承認他在別的地方也住不下去。
不用說,他不能住在中都,甚至在大明也沒有一個地方能住得下去。他不能過城市生活,那樣的朝九晚五的生活,實在是無趣的很,當然更無味的是需要奉誠那些老板們。
像所有的自由人那樣,他對現在的生活有時愛,有時恨。不過他承認,從軍隊退役之后,作為飛行員的他已經喜歡上了現在的這種生活——擁有一架自己的飛機,然后接受包機,前往世界上的任何一個角落。
在這么多年里,他當然離不開數不清的昆蟲的叮咬,只不過仍然很難適應性這一切。沒有誰能適應這一切。
這會兒,他正在主營地里躺著等待天明。等到喝完咖啡,吃罷早飯,然后他就會再一次駕駛飛機,陪著老板在這片沼澤地的上空飛行,然后,鬼知道,那個老板在空中尋找著什么。
盡管并不知道老板在找什么,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肯定是有目的飛行,要不然也不會把時間浪費在這里,不過這一切對于羅成來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以獲得一筆豐厚的回報——畢竟,每天的飛行他都可以得到足夠的錢,只需要再過幾天,他甚至就可以買一架的新的飛行員。
當然,除了他也會有其它人愿意接這個活,畢竟在齊齊哈爾那兒有一個大機場,但是他們卻沒有水上飛機。不能像他一樣,在草地腹地的湖泊邊飛行。這正是當年選擇購買這架水上飛機的原因,因為它可以飛到任何地方,只要有湖有河的地方,就可以降落。
羅成費力地從吊床上坐了起來,把蚊帳掛到一邊去,對他的廚子喊道。
“喂,飯做好了嗎?一會就要出發了?”
那個正在在火堆旁忙活著的樂浪廚子咧開嘴笑著,快活地揮揮手。
“快了,快了,羅先生……”
即便是樂浪已經并入大明一百多年,但是不少樂浪人說國語時仍然有帶著濃濃的口音,尤其是那些從偏遠的小山村來的人。不過眾所周知,他們是大明最廉價的勞動力,所以,在過去的經歷中,羅成在類似的營地中,看過太多的“朝鮮苦力”,因為他們的廉價,當然,這也是一群狐假虎威的人,如果是在國外,他們就會對土人頤指氣使。
“該不會又是辣白菜的斯密達吧……”
羅成隨口說了句然后大步走過空地,向帆布水桶走去。蚊子在他的身上嗡嗡的飛行著,看著這些蚊子,他動手揮打起來。
“這鬼地方,蚊子比非洲還多。”
他就把臉浸進水里時喃喃地說。在他再次抬頭時,他看到老板走出了帳篷。
“羅成,我們什么時候出發?”
一出帳篷,朱明忠就頗為急切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