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伯鸞如何說?”
“他倒十分肯定這人絕非鶴喙樓的人。”
“他是如何知道的?”申小菱也有些意外。
“鶴喙樓有這藥的,通常是容貌完好的死士。是防著在執行任務時,若被人捉住,自毀容貌和痕跡。這人通身沒有練武的痕跡,又非得在下雪天,無人的大街上用鶴喙樓的死法展示給眾人看,這不是栽贓是什么?”
“鶴喙樓這個藥從何而來?我那日便想問你的。”
“始帝給的。”薛石隱苦笑道。
“始帝又是從何處得來這藥?莫非他也給了一些毒珠給別人?”
“極有可能是他暗地里的命人制的。”始帝死的早,根本沒跟他說過關于這毒珠的任何事。
申小菱搖搖頭:“不,這應該是舶來物。”
“舶來物?”這詞倒是第一次聽。
“就是船舶出海運回來的東西。”
“為何不能是我中原之物?”
“那珠子的殼,絕非尋常琉璃,而是用大火將幾種礦石熔化之后,吹制的。”
薛石隱肯定了她的看法:“我曾聽說過吹大泡的制法。這制法中原是有的,只是礦石難尋,便被皇室所用。”
“但那藥水應該是舶來物,中原甚至接壤的番邦不該有。”
“為何?你不是說曾在一本叫作《化學》的書上見過?”
因為這是一種極強的酸。但申小菱無法跟古人解釋。順著話找了一個理由:
“對,正是這書中這樣描述的,說是在出海往西走一萬里的地方,有煉金術士做出了這毒藥。”
“你言下之意,始帝從海上得了這毒液,并將它灌在這珠子里,給了我。”
“這寧妃本就是宮里人,有這珠子也就不稀奇了。”申小菱點點頭,又想到一件事,“始帝時期可出過海?”
薛石隱思索了一番,道:“我看過卷宗,大荔國時海事興盛。那時丁墨那樣的潮幫是各家都有各自的船隊出海。
始帝稱帝后舉兵南下,芮國剛定,海外倭寇猖獗,始帝便停了海事,將沿海的潮幫都收了,各家只留一條船結成船隊,也不讓走遠,只許往西南處走。”
申小菱眨了眨眼。
“對了,”薛石隱從身上取出幾顆“醉花陰”,紅彤彤的香粒集結在掌心:
“這‘醉花陰’便源自昆侖國。是一種奇大無比的紅花,花香使人暈眩。大荔時期的船隊路過昆侖帶回這花的種子,種在最南端的海島之上。”
“也是始帝給你的?”
“非也。”薛石隱將香粒拋進了銷金獸,蓋上蓋子,“這是二十三,噢,就是給你治腳的郭大夫,當年跟隨他師父采藥時去了那島上。”
原來如此。
“那這花可會被別人采了去?”別又跟那毒珠似的。
薛石隱自然早就想到了:“有人守島,因這島偏僻,又禁海事,船隊都只匆匆路過,不曾有人上島。”
窗戶傳來輕微動靜。
十六道:“裴文被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