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心歡喜的小凈空如愿以償地躺在了顧嬌的床鋪上,他把自己擺成了一個大字——身上蓋的是嬌嬌的被子,身下躺的是嬌嬌的褥子,還有嬌嬌的枕頭,嬌嬌的枕巾,嬌嬌嬌嬌嬌嬌……
小凈空興奮得在床上滾來又滾去。
忽然,門被推開了,一只魔掌朝他伸來,抓住他的小褲腰帶,一把將他提溜了起來。
小凈空驚得手腳一陣撲騰:“姑婆?”
老太太:“今晚你和我睡。”
小凈空:“我不要!”
老太太:“你要。”
小凈空:“為什么?”
老太太:“為了我的小重孫孫。”
老太太毫不留情地將小家伙抓回了自己屋。
小凈空的美夢就這么落空了,前有不講理的姐夫,后有更不講理的姑婆,孩生真是太凄慘了!
當顧嬌與蕭六郎各自忙完手頭的事時,小凈空已經在與老太太的斗智斗勇中耗光力氣,腦袋一歪打起了小呼嚕。
顧嬌沒說什么,洗了澡后回屋躺下了。
今天累了一整天,她睡得很快,沒一會兒發出了均勻的呼吸。
蕭六郎洗完澡過來,她已經趴在枕頭上睡著了。
屋子里為他留了一盞油燈。
如今天氣漸暖,厚被子蓋不住,她蓋了一半踢了一半。
蕭六郎猶豫了一下,走過去把被子給她拉上了。
隨后他熄了油燈,在她身側緩緩躺下,他起先是背對著她,但一個姿勢久了身子容易發麻。
他于是轉了個身。
可他不知道的是,顧嬌恰巧也轉了個身,將腦袋挪在了他的枕頭上。
他的唇毫無預兆地蹭過了她的臉蛋。
他的腦子當即嗡了一下,立馬變得空白一片。
屋外的雨下大了,敲打在瓦片上叮叮咚咚作響,然而他卻什么也沒聽到,滿腦子都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聲。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打算將她推開,可他推的不是地方,觸感一片陌生的溫軟,他的腦海轟的一聲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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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嬌這一夜睡得極好。
許是金瘡藥與蕭六郎抓回來的草藥發揮了功效,她起床時感覺自己的傷口完全不痛了。
但是,她卻在枕頭上發現了幾滴干涸的血跡。
“咦?誰的血?”
蕭六郎已經起了,正在灶屋圣火。
顧嬌洗漱完也去了灶屋。
如今的天色比冬季亮得早,灶屋不再漆黑一片,顧嬌于是得以看清蕭六郎的臉。
她看了好半晌,眨巴著眸子問道:“你沒睡好嗎?”
蕭六郎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面不改色道:“看書看得有點晚。”
“哦。”顧嬌睡得早,無從考證他看書看到什么時辰。
想到什么,顧嬌又道:“對了,你是不是受傷了?枕頭上有血。”
蕭六郎正色道:“不是我的血。”
顧嬌疑惑道:“那難道是我的?我的傷口早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