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六郎暗松一口氣:還好還好。
顧嬌接著道:“他力氣這么小,都踩不好。”
蕭六郎再次:“……”
難道不是腳踩的不干凈不能吃?
那照這么說來,將來小和尚力氣大了,豈不是就能腳踩咸菜給我吃了?
畫面太美好,蕭六郎不忍直視……
顧嬌笑彎了腰。
“呼!呼!”小凈空踩完了,累得滿頭大汗,自己回屋喝水。
顧嬌這才走上前,去洗被被他踩得皺巴巴的衣裳。
小凈空有想干活的心,顧嬌從不打擊他的積極性,大不了就是每次他干完了她都重新收拾一遍。
顧嬌倒是沒上升到科學育兒的層面,只是覺著他玩得開心就好。
此時的顧嬌并不知道,未來征戰六國的某神將,他一切的勇敢與力量都源自于顧嬌賦予他的強大童年。
“你不必這么慣著他。”蕭六郎面無表情地說道。
“我也很慣著你呀。”顧嬌莞爾一笑,拿了個干凈的木盆,把蕭六郎的衣裳單獨拿出來放進去,然后用不算細嫩的小手輕輕地揉搓起來。
“你的衣裳平時不這么洗的,今天是你自己放進盆里,被他撞見了。”
他們三個的衣裳都是粗布麻衣,隨便踩踩沒關系,蕭六郎的院服卻是絹帛棉衣,顧嬌都是用專門的木盆給他清洗,力道也放得很輕。
因為輕,所以慢,洗他一件衣裳抵得上洗全家人的衣裳。
但這些顧嬌也從來沒有說過。
蕭六郎還沉在她那句“我也很慣著你呀”所帶來的巨大沖擊里,緊接著就看到她小心且認真地洗起了自己的衣裳,那雙被皂角水泡得發白的小手似乎抓的不是他的領口,而是他的心口。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二人的關系仿佛在朝某個不可掌控的方向發展。
蕭六郎驚出了一身冷汗。
不可以。
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終有一日要一別兩寬。
他們兩個……絕對不能產生一絲一毫不該有的東西。
吃飯時,蕭六郎坐在板凳上,那件晾曬好的白色院服在風中招展,展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晚飯過后,蕭六郎給小凈空洗了澡,然后拿上斧子去后院劈柴。
顧嬌在收拾灶屋。
老太太在自個兒屋里偷吃楊梅干。
天空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
“嬌嬌嬌嬌!”小凈空突然抱著小枕頭從西屋噠噠噠地奔了出來,“屋頂漏雨啦!”
顧嬌與他去了西屋。
這會兒雨并不大,應當是下午的雨水在瓦片上積攢了一堆,這會兒被風吹了吹才給漏下來。
漏雨的地方正對著二人的床,接也不好接,而且半夜下大了可能導致瓦片斷裂,這屋頂本就不老實,再讓大雨給整塌了就不妙了。
顧嬌道:“今晚不能睡這里了,睡我那邊吧,等雨停了我把屋頂修一下。”
小凈空抱著小枕頭,開心地去了顧嬌的屋。
蕭六郎當然也只能一塊兒睡過去。
好在顧嬌的床夠大,三人其實也躺得下。
就是小凈空有點兒不想把床分給壞姐夫,畢竟壞姐夫那么大,要占好大一塊地方,不像他小小的,窩在嬌嬌懷里就夠了。
“能和嬌嬌睡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