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承風半信半疑地看向蕭六郎:“你行嗎?”
蕭六郎嘴角一抽,面無表情道:“我的手沒瘸。”
顧承風又看了看他,見他是沒拄拐杖,應當是特地出來抱她回去的,而且他衣冠周正,神色清醒,不像是睡夢中被吵醒的,倒像是一直在等這丫頭。
顧承風猶豫一下,還是把顧嬌給了蕭六郎。
蕭六郎不拄拐杖就會走得有些吃力,但他始終緊緊地抱著懷中的顧嬌。
顧承風到底是好奇他會不會把人摔下來,一直盯著蕭六郎進屋,跨過門檻的一剎那,顧嬌忽然抱住蕭六郎的脖子,在他臉上吧唧親了一口!
顧承風恨不得自戳雙目!
他是為什么等在這里看的?找虐啊不是!
蕭六郎其實也被那個親親驚到了,只是他知道顧承風沒走遠,他步伐如常地進了院子,將人放到東屋的床鋪上,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知道我是誰嗎?”
顧嬌盤腿坐在床鋪上,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特別乖地說:“知道!”
她故作清醒,像極了一只無辜的小幼鹿。
蕭六郎有些受不住,胸口都在發脹,他深吸一口氣,低沉著嗓音問她:“那我是誰?”
顧嬌:“相公。”
蕭六郎:“相公是誰?”
顧嬌:“六郎,蕭六郎!”
說完,她就像個瓷娃娃一樣,大字一攤,倒在床鋪上睡著了。
蕭六郎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長長的睫羽、微微張開的嫣紅唇瓣,喉頭滑動了一下,趕忙撇過臉去。
他站起身,打算離開的一霎,顧嬌忽然抓住了他的袖子,將他迷迷糊糊地一拽,他朝她倒了下去。
他用另一只手及時撐住身體,虛虛地壓在她身上。
她的臉近在咫尺,梨花釀的氣息悉數在他鼻尖縈繞。
蕭六郎的睫羽微微一顫,她的衣襟不知何時歪了,露出半片精致的鎖骨,他的眸光只是輕輕掃過,便感覺一股血氣沖上了頭頂。
他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顧嬌兩根手指抓著他的衣襟,閉著眼,喃喃地說:“要親親。”
“親誰?”
“嬌嬌。”
“誰親嬌嬌?”
“六郎,六郎親嬌嬌。”
蕭六郎再次深吸一口氣,抬手覆上她就要睜開的眼眸,俯下身,就快與她唇瓣相碰時,他頓了頓,微一偏頭,一枚溫柔的親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
唐明的胳膊被顧長卿砍斷的事在京城不脛而走,不過唐明夜里受的那場凌虐卻并未傳出具體動靜,只道是府上來了刺客,大街小巷都貼滿了官府的通緝令。
可惜通緝令上連張正臉都沒有,只形容了對方的大致身高與身形,還是男子。
這就查不出來了。
畢竟,刺客是女人呀!
沒人懷疑到顧嬌的頭上,當然,唐明受了那么嚴重的傷,也沒請顧嬌去元帥府為唐明醫治。
這不奇怪,畢竟唐明傷的不是地方,有些事不能讓外人知曉。
唐岳山像是自己被人要走了半條命似的,一晚上的功夫,頭發都白了好幾根。
軍營的醫官為唐明處理完傷勢已是第二天的早上,唐岳山看著除了那條縫合上去的右胳膊以外全身都被纏滿繃帶的唐明,眼底的紅血絲都仿佛要爆裂開來。
“明兒你放心,我一定找出兇手,為你報仇雪恨!”
唐岳山冷冷說完,憐愛地撫了撫唐明的額頭,兇神惡煞地去了軍營。
進入軍營后,他直奔刑房。
他認為昨晚的事與顧長卿脫不了干系!
他這會兒在氣頭上,怒火湮滅了他的理智,忘了顧長卿的身形其實與刺客不大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