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假和尚那是完,顧長卿揚了揚手,幾名顧家軍帶著幾名婦人走了過來。
為首的婦人與假和尚差不多年紀,珠圍翠繞,珠光寶氣,與歷經戰火后貧困潦倒的百姓形成了格外鮮明的對比。
她身后的幾名女子與她一樣皆是富貴打扮,只是比她年輕一些。
假和尚看見這群人出現時臉色就已經繃不住了,他想讓她們閉嘴,奈何為時已晚。
“老爺,你快救救我們——他們要抓我們去見官!”
為首婦人的一聲老爺,徹底將假和尚的遮羞布扯沒了。
“大家別聽她胡說!我不認識她們!不知道這些朝廷的人使了什么手段,竟找一堆女子來栽贓污蔑貧僧!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爹——”
幾人婦人身后,一道稚嫩的童音帶著哭腔響起。
來的不止一個,粗略一數,至少七八個。
若說這些婦人還有可能是顧長卿找人扮演的,那么這些個個都與“活佛”容貌相似的孩子總不會也是找來充數的。
天底下相似之人不少,可這幾人明顯是邊塞口音,邊塞總共才多少孩子,就有七八個像活佛的,說不是他親生的誰信?
假和尚委實沒料到顧家軍這么狠,不僅把他從密室里挖了出來,還把他的家人從地窖里尋了出來。
這下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人證物證俱在,顧長卿留下邵軍師料理凌關城的庶務,并派張參將與一萬顧家軍鎮守凌關城。
隨后,顧長卿帶著其余人馬迅速趕回月古城。
陳國大軍果真是朝月古城夜襲而來了,只不過他們路上出了點岔子,竟然遭遇了雪崩,導致他們比計劃中晚到了一個時辰。
而此時顧長卿已經率軍趕回來了,陳國大軍見狀不妙,果斷撤走了。
陳國大軍經歷了兩回兩次強行軍長途跋涉,若此時調頭攻打凌關城簡直就是以卵擊石。
顧長卿并不擔心凌關城的情況,他帶著大軍進了月古城。
他第一件事便是去傷兵營找顧嬌。
顧嬌曾與他說過,若是事情進展順利,她會去太守府與他會合,可他沒等到她,應該是她實施了第二個計劃——將患者帶回月古城了。
他來到傷兵營外,一眼看見了穿著油皮紙隔離衣、戴著口罩與手套的宋大夫。
宋大夫一般不會裹得如此嚴實,看來是顧嬌與瘟疫患者們回來了。
回來了就好。
他暗松一口氣。
然而一口氣尚未松完,就見宋大夫疑惑地朝他走來:“顧將軍,顧大夫沒和你一起回來嗎?”
顧長卿微微一怔:“她不是和那些患者一起回來的嗎?”
宋大夫搖頭:“她沒有回來!”
兩個男人同時意識到了不對勁。
顧長卿神色一變,將六名暗衛叫了過來,得知顧嬌竟然獨自一人去對付那些陳國高手時,他心下一沉。
“不對。”他若有所思道,“只是來追幾個瘟疫患者而已,不會出動最厲害的高手,只要不是最厲害的高手,嬌嬌都不會回不來。除非——”
顧長卿猛地想到了駙馬身邊那個足以打敗三個龍影衛的死士,他脊背猛地竄過一股冰冷!
“將軍,一切準備就緒,后天我們是不是就要攻打北——”
負責鎮守月古城的左指揮使拿著幾個行軍竹簡走過來,與顧長卿話說到一半,就見顧長卿仿佛沒聽見似的,猛地朝馬棚走去,牽出自己的坐騎,二話不說地上了馬。
左指揮使追過去,被濺了一鼻子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