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古怪地摸了摸下巴:“我娘這是……什么反應?”
……
昨夜的動靜鬧得很大,宣平侯帶著一支鬼面大軍回京的事逐漸在京城傳開了,這本是宣平侯的秘密軍隊,上南島征戰都沒出動過,眼下卻在京城突然現世,自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皇帝召宣平侯入宮,因如今信陽公主代任監國,又是宣平侯的妻子,也一并被皇帝宣入了華清宮。
宣平侯是坐輪椅進宮的,這是顧大夫的醫囑,不能違抗。
另一輛馬車出去采購了,只有一輛馬車,宣平侯如今又不能騎馬,只能與信陽公主同乘一車。
信陽公主讓玉瑾也坐了進來:“窗子都打開,簾子也掀起來。”
宣平侯看了她一眼,沒說什么。
下馬車后,宣平侯對信陽公主道:“常璟去抓人沒回來,勞煩推一下?”
信陽公主才不推呢,找了個太監把他推進去了。
宣平侯先是匯報了南島的戰況,所有海匪都被清繳完畢,不僅如此,宣平侯還一路在海上征戰,將昭國的海域拓寬了上百里。
如今南面最遠的翡翠島上就迎風飄蕩著昭國的旌旗。
這是意外之喜。
老實說,皇帝早先還與魏公公嘀咕過,為何南面先開戰,卻遲遲沒能結束戰斗,誰能想到宣平侯這家伙擅作主張把所有島嶼都給打成昭國的了。
皇帝光是想想都能腦補出宣平侯提著一柄大刀,一只腳踩在桅桿上,不可一世地望向海島上的人:“投降不殺!”
“你的傷沒事吧?”皇帝問。
“小傷。”宣平侯道。
皇帝的眸光在宣平侯與信陽公主的身上掃了一圈:“話說你們倆個怎么會一起入宮?”
宣平侯云淡風輕道:“哦,昨晚我歇在公主那邊——”
所有人一驚。
你歇在公主那邊,你們兩個——
信陽公主趕忙岔開話題:“陛下!莊太傅勾結燕國人!”
“竟有此事?”皇帝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
莊太傅的罪行罄竹難書,三言兩語是說不清的,所幸蕭珩早已連夜將他的罪狀寫成奏折,信陽公主直接將折子呈給了皇帝。
皇帝已從蕭皇后那里得知了蕭六郎就是蕭珩,生母是燕國女奴,但從燕國人屢次追殺蕭珩的行徑來看,只怕那位燕國女奴另有隱情。
皇帝問道:“那位南宮將軍叫南宮厲?他人呢?”
宣平侯道:“常璟去追了,他的手下倒是抓捕了幾個活口,陛下是親自審,還是臣來審?”
“你來審吧。”皇帝道。
宣平侯點點頭,想到什么,又道:“阿珩說留莊太傅一條狗命,其余隨意。”
莊太傅犯下如此多的罪行,死一百次都不夠,但既然宣平侯親自提出這個要求,皇帝不會不給他這個面子。
只不過,莊太傅的官職是徹底保不住了,莊氏一族的滿門榮耀也要毀于一旦了。
“那就抄家流放吧。”皇帝看著蕭珩奏折上的內容,又道,“先帝的空白圣旨是莊玉恒毀掉的,他也算立下大功,他且免去責罰吧。”
信陽公主道:“那孩子自從認識阿珩后就變得與從前不一樣了。”
“主要咱們兒子教得好,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宣平侯難得拽了一句文。
而信陽公主也難得沒去計較那句“咱們”。
皇帝就迷了,你倆夸起兒子來這么不遺余力的嗎?
“皇后很思念你,你一會兒去坤寧宮看看她。”皇帝對宣平侯道。
“是。”
從華清宮出來,信陽公主打算出宮。
宣平侯坐在輪椅上叫住她:“不去看看小七嗎?”
秦楚煜中了毒,雖是治愈了,但仍在后續的療養中。
一如就算蕭皇后不喜信陽公主,但也還是很疼愛她兒子蕭珩,信陽公主也十分疼愛秦楚煜。
信陽公主想了想,和宣平侯一起去總比自己一個人去強,至少不必與蕭皇后干瞪眼。
二人帶著玉瑾以及一名推輪椅的太監去了坤寧宮。
蕭皇后見到哥哥腿竟然坐著輪椅,以為他殘了,一個沒忍住哭出了聲來。
信陽公主想到了莊太后,同樣是入宮為后,莊錦瑟已不再是莊錦瑟,蕭淑玉卻永遠都可以是出嫁前的那個少女。
這就是有人撐腰有人保護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