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皇后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鼻涕眼淚一大把,任性而又率性。
宣平侯坐在輪椅上,嫌棄得直往后仰:“蕭淑玉,你丑死了!”
宣平侯決定不理這個妹妹了,從小到大都這么好哭!
他讓人把他推去看秦楚煜。
哥哥不在了,蕭皇后瞬間不哭了。
“你為什么不哭了?”信陽公主問。
蕭皇后道:“我為什么還要哭?我哥哥都不在了,哭給你看嗎?”
信陽公主想了想,說道:“你們兄妹感情很好。”
蕭皇后恣意道:“那當然了!我就這么一個哥哥,他也只有我這么一個妹妹!小時候誰要是敢欺負我,我就告訴我哥哥,我哥哥就會揍他!”
信陽公主問道:“如果欺負你的人是很厲害很厲害的人,你哥哥也會揍他嗎?”
蕭皇后不假思索道:“揍啊!小時候他不是每次都能打贏別人,但他還是會為我出頭。”
這就是她的哥哥,寧可自己一身血,也絕不讓妹妹受半點委屈。
他打不贏對方也要從對方身上咬下一口肉來,他就是要警告所有人,他蕭戟要護著的人,沒有任何人可以欺負!
午膳是在宮里吃的。
宣平侯吃不來皇宮那些看上去精致卻既沒什么分量也沒什么味道的御膳。
蕭皇后讓小廚房炒了一桌味道比較足的家常菜。
托宣平侯的福,秦楚煜今日總算不必再喝粥了,他上了飯桌,看著一桌子豐盛菜肴,饞得口水橫流。
信陽公主面前放著一盤色澤鮮亮的蔥燒蹄筋。
宣平侯坐下來后,一邊與蕭皇后說著話,一邊不經意地將蔥燒蹄筋挪了一下,把自己面前的一盤素三鮮放在了她面前。
蕭皇后突然記起來信陽公主這幾年似乎開始吃素了。
“對了。”吃不多吃完的時候,蕭皇后對宣平侯道,“老梁王妃一家人過幾日要來京城了。”
信陽公主拿著碗筷的手一頓。
“老梁王妃?”宣平侯道,“就那個陛下的九叔婆?”
蕭皇后笑了笑:“哥哥還記得她呢?”
宣平侯就道:“對她印象不深,老梁王倒是記得一二。”
老梁王是先帝的九叔,比先帝大了八歲,二人如同兄弟一般長大的。先帝奪嫡那會兒,老梁王出了不少力,先帝一直十分感激器重他,就連當年的龍影衛也是由他去燕國買回來的。
“他身子骨可還硬朗?”宣平侯問。
蕭皇后神色凝重地搖搖頭:“據說是不大行了,這次秋后祭天他都沒從封地過來,只讓老梁王妃帶了自己的子嗣過來。九叔公宅心仁厚,愛民如子,在封地為百姓做了不少好事,希望他能長命百歲吧。”
說著,蕭皇后看向了信陽公主,“說起來,九叔公與九叔婆當初很是疼愛信陽公主,還把信陽公主接到府上住了一段日子,九叔婆逢人就夸信陽公主懂事,還說可惜信陽公主不是自己女兒,她做夢都想有個這么漂亮的女兒。”
信陽公主的臉色變得煞白。
宣平侯察覺到了她的異樣,扭頭問她:“你怎么了?”
信陽公主定了定神:“沒什么,我吃飽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她說罷,放下碗筷,起身走了出去。
蕭皇后望著她不大高興的背影,一頭霧水:“我說錯什么話了嗎?”
宣平侯深深地看了信陽公主一眼,說道:“我也吃飽了,改天再來看你和小七。”
“哎!你才吃了多少啊!”
蕭皇后不解地皺了皺眉,“一個兩個到底怎么了?”
“秦風晚,秦風晚!”
宮門口,宣平侯推著輪椅叫住了信陽公主。
信陽公主站在馬車前,半側著蒼白的臉,說:“我不能和你坐一輛馬車了,你讓皇后再給你派一輛馬車來。”
宣平侯定定地看著她:“不是只要把窗子打開,簾子掀開就可以了嗎?”
信陽公主捏了捏手指,眼眶發紅,顫聲說:“現在不可以了。”
宣平侯推著輪椅朝她走來。
她忽然躲蹲在地上抱頭尖叫:“別過來!”
宣平侯直接站起身來,走過去蹙眉看著她:“秦風晚,秦風晚?”
信陽公主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