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路上在三花街東頭的鋪子買了梅干菜餅。”
“半夜我睡不著,去恭房時發現蕭六郎寢舍的燈還亮著,我進去和他打了個招呼。”
“早上他不大舒服,我給他買了一碗粥送到寢舍,他還把粥弄撒了。”
一群人說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蕭六郎昨晚真的與所有人在一起過。
破綻……是不可能的,要是這么多人編個故事都不會,他們這些文舉生還寫什么策論、作什么八股文?
打架打不贏你,編故事還編不贏你?
五岳書院的學生集體懵逼。
伍院長惱羞成怒道:“你們這是串通好的!自己書院的人當然包庇自己書院的學生了!”
周桐單手負在身后,從容不迫地說道:“我們證詞一致就是相互包庇,那你們一起往我們書院潑臟水又怎么說?合著你們的證詞是證詞,我們的證詞就不是?”
“那不如這樣,直接報官吧,讓官府來定奪,也讓天下人看看,我們天穹書院的新生是怎么以一己之力將你們五岳書院那么多武舉生打得落花流水的?”
“岑院長,我們開個武舉班吧,這是我們天穹書院揚名立萬的大好時機。畢竟,堂堂武舉書院教了好幾年的學生,還不如我們武夫子教了三天的新生!”
這些文舉生的嘴皮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句句切中要害。
伍院長的臉青一陣紅一陣。
說白了,不能鬧大,丟不起這個人。
他這會兒已經后悔為何腦門兒一熱過來討說法了,這不是自取其辱么?
五岳書院的人最終什么說法也沒討到,還憋了一肚子火,咬著牙,黑著臉,七竅生煙地走掉了。
不過臨走前,五岳書院的伍院長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了顧嬌一眼,不知是在對顧嬌說,還是在對所有天穹書院的人說:“真以為這件事到此結束了嗎?你們怕是不知道駱秦的父親是南宮家的副將!我們書院可以不追究,南宮家——”
“南宮家的事就不勞伍院長費心了。”
一道低沉清冽的聲音不疾不徐地自門外響起。
所有人循聲望去,就見身著藍白相間院服的沐輕塵從容淡定地走了過來。
“沐輕塵?”伍院長眉頭一皺。
沐輕塵沖岑院長拱了拱手,邁步進入值房,在顧嬌的身邊站定:“蕭六郎是天穹書院的學生,勞煩伍院長轉告駱秦,區區一個南宮家的副將,我沐輕塵還沒放在眼里!”
此話一出,所有人心口俱是一震!
沐輕塵,盛都四大公子之首,父親出自排行第九的蘇家,母親出自排行第五的沐家,姑外祖母則是排行前三的王家老太君。
軒轅家的兵權一分為四,南宮家、韓家、王家、沐家。
由此可見沐輕塵的身份有多尊貴了。
伍院長沒再多說一個字,臉色沉沉地走了。
“院長,我們也先告退了。”沐輕塵對岑院長說。
“慢著!”岑院長叫住除了沐輕塵之外的所有明心堂學生,“回去給我罰抄《論語》,一個字也不許少!”
小崽子們撒謊撒得到天上去了,當他看不出來?
岑院長看向顧嬌道:“還有你,蕭六郎,記過一次!”
不記過,下次他還敢打!
……
從值房出來,上午的課也上完了。
“吃飯嗎?”沐輕塵說。
想到自己又被記過,顧嬌有點小郁悶,但飯還是要吃的。
“嗯。”她淡淡應了一聲。
“你不是外出辦事了嗎?這么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