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上官燕斂起心底涌上來的惆悵情緒,對兒子說道,“這些證據,應該足夠為軒轅家平反了。”
蕭珩頓了頓:“還不能,謀逆之罪還沒有證據。”
因為,謀逆之罪是真的。
除非國君肯承認自己有從中算計軒轅家,軒轅家是被他逼迫而反的。
但這根本是不可能的。
蕭珩道:“不如這樣,母親把這些證據當成你的忠孝之心獻給國君,換回太女之位。其余的事先不著急,等母親當上太女,再想辦法架空國君的實權,照樣能替軒轅家平反。”
上官燕贊同地點點頭:“我看行,等天亮了我就帶上這些證據,入宮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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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
國君正要歇下,張德全邁著小碎步快步走了過來,看了眼小床上睡得香甜的小郡主,低聲稟報道:“陛下,冷宮的韓氏吵著要見您。”
國君冷聲道:“她這是第幾回了?”
張德全不敢接話,只訕訕稟報:“韓氏說,她手里有個皇后娘娘的秘密。”
這是小宮女的原話,張德全沒一個字的添油加醋。
一聽事關軒轅皇后,國君到底還是耐著性子去了一趟冷宮。
婉妃如今已被貶為王貴人,住在冷宮西側,而韓氏則被關押在冷宮東側。
國君直接去了韓氏那邊。
雖被打入冷宮了,可要面圣,韓氏還是將自己打扮得十分體面,只是再體面又如何?國君根本就沒拿正眼瞧她一下。
她坐在破舊的石凳上,對國君笑著說道:“陛下,臣妾沏了茶,冷宮的粗茶也不知陛下喝不得慣?”
國君蹙眉道:“你到底想怎樣?”
韓氏溫婉說道:“陛下,您來這里就只是為了那個與皇后有關的秘密嗎?陛下就不問問臣妾被打入冷宮的這些年究竟過得好不好?陛下你真狠心。”
一個男人只有喜愛一個女人時,才會憐惜她的柔弱。
而當一個人對她毫無感情時,她就只剩下無病呻吟的造作。
國君的眼底越發不耐起來。
韓氏卻仿佛沒有察覺到似的,自顧自地說道:“也是,陛下的心里只有軒轅晗煙,何曾有過后宮其他姐妹?可就算是對著自己心愛之人,陛下也下得去狠手。陛下的心里……其實只有自己。”
國君不耐道:“你要是沒什么可說的,朕就走了!”
韓氏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皇后臨死前的確告訴過臣妾一句真心話,她說,她后悔嫁給陛下,如果可以,她求我想辦法讓她不要與陛下合葬于皇陵。她黃泉路上不想再遇見陛下。”
國君的心口狠狠一震。
他知道軒轅晗煙恨他,卻沒料到恨到如此地步!
韓氏冷笑:“陛下你的心痛了嗎?還是說,陛下不想相信臣妾所說的話?也是,陛下幾時信過臣妾?就連這一次臣妾被人栽贓得如此明顯,陛下還是選擇心盲眼瞎。”
“一直到今晚之前,臣妾都在等,等陛下來看看臣妾。臣妾也不想走到這一步,陛下,是你逼臣妾的!”
“臣妾當年帶著對陛下的仰慕來到宮里,這些年,臣妾日日夜夜地盼著能與陛下成為一對真正的夫妻。軒轅晗煙她做了什么?陛下的后宮全是臣妾打理的!臣妾以為自己在陛下心里是有幾分分量的,到頭來才發現,陛下只是不舍得累到軒轅晗煙罷了。”
“可那個女人從來都不會回頭看看陛下。臣妾恨她!所以臣妾讓人拐走了上官燕!將她賣去牙行,讓她淪為女奴!”
國君心頭猛震:“是你?!”
韓氏笑道:“是臣妾!”
國君勃然大怒,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朕要殺了你!”
韓氏被掐得呼不過氣,一張臉漲得發紫,可她卻猙獰地笑了:“晚了……陛下……太晚了……你……殺不了臣妾了!”
她話音一落,一道暗影從天而降,一記手刀劈上了國君的后頸。
國君的身體陡然麻痹,他松開掐住韓氏的手,直愣愣地側倒在了地上。
他看見了黑色的斗篷下擺,也看見了一雙鑲金的黑色步履,隨后他眼皮一沉,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