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后又哼一聲,到底沒在女兒面前再說兒媳的不是。
程錦容反過來安慰裴太后:“皇后不知道我和皇上是親姐弟。她見皇上器重信任我,心里有些許吃味。這也是人之常情。娘娘別為了這些小事,生皇后娘娘的氣。”
裴太后沉默片刻,長嘆一聲:“錦容,委屈你了。”
為了后宮安寧,為了帝后和睦,程錦容從不和梁皇后計較。否則,只要她私下告上一狀,裴太后和宣平帝豈會不為她撐腰出氣?
程錦容微微一笑:“娘娘心疼我,我一點都不委屈。”
裴太后苦笑一聲,低低地說道:“如今朝堂還算太平,皇上也一日日康健起來。待日后,賀祈去邊關做主將,你也一同隨他去吧!”
“夫妻兩個守在一處過日子,也有滋味。”
程錦容從未和裴太后說起過離京一事。不過,裴太后早已想到了這一層。
程錦容心頭微熱,看著親娘:“我也是這般打算。明年便是皇上弱冠之年,宮中一切太平,我和賀祈也該離去了。”
裴太后伸手,輕撫程錦容的臉頰,輕聲道:“好。你再留一年,就離開京城離開宮廷吧!”
……
梁皇后這一病,就是半個月。
梁皇后在椒房殿里養病,忙于政事的宣平帝無暇去椒房殿探望皇后,每日打發丁公公去椒房殿。
如此,也算全了梁皇后的顏面和體面。
這一日,丁公公捧著一堆補品前來,殷勤說道:“奴才奉皇上之命,前來給皇后娘娘請安。這都是皇上令奴才準備的補品,請娘娘收下。”
憔悴清瘦的梁皇后坐在鳳榻上,蓋著厚厚的被褥,還是覺得手腳冰涼。
她的病不是裝出來的。那一晚,宣平帝一怒離去,她哭了半夜,后半夜就發了熱。隔日就臥榻不起。
這半個月里,周太醫每日為她請脈看診開方。苦澀的湯藥一喝就是半個月。可她還是病懨懨的。
“你回去復命,代本宮謝過皇上恩典。”梁皇后聲音虛弱無力,帶著一絲凄楚。
丁公公每日都來。
宣平帝卻一次都沒來過。
外人看著她這個皇后依舊盛寵,她心中卻越來越惶恐越來越悲涼。
丁公公應下之后,拱手告退。梁皇后咬咬嘴唇,忍著難堪,輕聲道:“丁公公且慢。本宮有些日子沒見皇上了。皇上近來可好?”
皇上還沒消氣嗎?
什么時候才肯來看她?
丁公公只做沒聽懂梁皇后的暗示,笑著應道:“皇上每日忙著上朝批閱奏折,早起晚睡,好在龍體還算康健。皇后娘娘安心養病,不必憂慮皇上。”
說完,丁公公告退離去。
梁皇后眸中泛起水光,很快化為淚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