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周子淮，臉部的表情特別不自在，抿了抿唇，開口道，“她現在就來了門外，在保安室里。剛給我打過電話了，你方便的話現在和我下去找一下她嗎？不用和她說太多，解釋一句咱們就走。”
“好。”
傅枝把桌面上的課本還有課件全部都放好，然后起身跟在周子淮身后，兩個人往門衛室走。
門衛室和二十一班的距離其實并不遠，前后十分鐘左右的路程。
隔著很遠的距離，傅枝就看見了坐在保安室里的女人。
保安室里的燈光是白熾燈，有一些發黃。
女人穿著一身黃色的羽絨服，不過羽絨服應該是洗了很多次，有一些泛著白。
頭發大概能夠及腰，然后被盤了起來，看上去很溫柔，又有一些倔強。
保安室的大門被拉開。
女人聽見聲音，下意識的回頭，看見了站在門外的兒子，還有……
一個和兒子穿著同樣校服的女生。
女人臉上對著保安室大爺的笑意僵硬了一下，目光警惕，一把拉過站在傅枝身邊的周子淮。
周子淮一慌，有些倉皇的抬頭，身子崩的緊，正要說些什么。
遽然的，站在他身前的女人聲音揚高，“媽媽不是告訴過你，高中要以學業為重，讓你離周圍的小女生遠一點兒，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
“不是，媽，你沒看見我給你發的短信嗎？她是……”
“不是什么？”女人當場拉下臉色，不顧任何場合道：“子淮，你已經高三了，不是高一高二媽媽不是想要插手你的生活，可媽媽不喜歡我們子淮身邊跟一些亂七八糟的女生，這樣——”
“媽！”打斷女人接下來要說的話，周子淮急忙道：“她是傅枝，學習很好，也是從一班轉到二十一班的學生。我和她只會談論學習上的事情。”
母子兩個人說話，傅枝站在保安室內，看見女人和溫柔，外表不符合的銳利目光，當然不能視而不見，摸了下鼻子，開口道：“阿姨，你好。”
周媽媽笑也沒笑，話也沒說，抬手看了眼手表，只對著周子淮道：“子淮，她是從一班轉來的學生。但是媽媽之前在一班開家長會的時候，怎么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
周媽媽是比較傳統的家庭婦女，她每天的任務就是照顧丈夫，孩子，然后收拾家務，不會用手機去關注網絡上的各種事情。
高三唯一一次召開家長會的那次，周媽媽因為有事情還沒有來，至于學校里安排的其他活動，周媽媽也沒有空，自然也就不知道被通告批評考了零分，沒有答卷的傅枝。
傅枝開口道：“我之前在小鎮上念高中，轉學來的一中。”
鎮上的學校？
鎮上有什么好的高中，好的學生會在鎮上念高中嗎？
周媽媽的臉色一下子變了。
“媽，傅枝的成績真的很好，她不是那種……你記不記得上次我參加的全國物理比賽，就是她帶隊的。”
門衛的老大爺也接話道：“傅枝學習老好啦！學校的領導都可喜歡她了！你看，我這還有他們各個考試多余下來的成績單兒呢，不過讓我墊桌角了，你等我給你翻一下。”
周媽媽有點將信將疑，不過臉上的表情還算是一點點緩和了下來，笑著說了句，“……是嗎？女生能這么優秀的話，那學習是還不錯的。”
空氣安靜了一下，一時之間誰都沒有開口繼續說話。
直到老大爺把成績單拿出來，周媽媽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
過了半晌，比對了一下傅枝的胸牌，還是周媽媽，忽然拉起了傅枝的手，這時候她臉上的表情要多和善，就有多和善，語氣也溫柔極了，“枝枝是吧？阿姨都沒看出來原來你是個學習這么好的孩子。我們家子淮，成績和你比差了很多，你有空的話一定要多教一教他，別私藏知道嗎？”
“媽……”
周媽媽沒有理周子淮，拉著傅枝的手說了很多話，一刻也停不下來。
直到真的感覺有些口干舌燥了，這才轉過頭去看周子淮，“你呀，早就該聽我的話，多和枝枝這種學習好的學生學習。當初你非要去二十一班兒，媽媽就不同意這件事情。你和差生玩只會越來越差。你看世界上成功的大老板，哪一個周圍是一群差生？只有沒出息的人才會和沒出息的人混在一起。”
“……”
濃重的無力感襲上心頭。
大概是這張成績單讓周媽媽確信傅枝就是那個學習好的孩子，她對傅枝的態度有了三百六十度的回轉。
就有一些奇怪……怎么說呢，許薇剛見到傅枝，要領養傅枝的時候，傅枝感覺很舒服，周媽媽一開始對傅枝看不上眼的態度，傅枝也覺得沒有什么，等到周媽媽這會兒拉著傅枝的手，態度親昵的時候，傅枝卻覺得……渾身都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