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環境內,女人的聲音像是一道鋒利的刃,帶著絕對不容置喙的力量,撕破了暗夜的靜謐。
她三步并做兩步,毫不猶豫地走向傅枝,抬手,試圖打落傅枝的耳麥,“你這里戴的什么?誰給你的提示我在灌木叢里?!說啊!我躲得這么好,一點聲音都不曾發出,子彈也不曾打出來,千米外你就能判斷出我的位置?!”
她動作迅速干凈,加上沒有辦法面對輸掉比賽的事實,舉手投足間就多了幾分狠辣。
這一巴掌要是打下去,別說耳麥被扇飛,就連傅枝的臉都得被她給扇腫!
可不是得破了相嗎?
傅枝眸色一沉,心里騰然升起一股怒意。
知道的這是歐陽環柰懷疑她作弊,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想要看她毀容呢!
傅枝快速向右一躲。
歐陽環柰眼底閃過一抹怒意,“你還有臉躲?!”
她揚起手,再次沖過去,“我奉勸你,自己把作弊器交出來,否則等我查出來……”
話未說完,那試圖施暴的手,冷不防,被一只冷白的手指捏住。
“你敢還手?”
“不然呢,站在這里乖乖挨打?”
少女緩緩抬起清冷的黑眸,眼角帶著幾分深諳,挑著的眉梢又野又狂,指骨間的力道越收越緊。
歐陽環柰被桎梏,疼的蹙眉,“傅枝,你給我松開!你知道我這雙手有多昂貴嗎?!”
一個優秀的狙擊手,最重要的就是她這一雙手,就像歌手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嗓子一般。
沒了手,亦或者是手受了傷,這對于職業生涯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你自己作弊也就罷了,還想害我,你好歹毒!我再說最后一遍,放開我!不然你今天別想活著走出歐陽家!”
“我今天能不能活著走出歐陽家,你大可以找人試試,不過——”
看著眼前氣到雙目猩紅的女人,傅枝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一字一頓道:“你幾次三番在我面前蹦跶,我不計較,是給歐陽家留臉,不愿意和你一個小輩爭執掉價,不是怕你,威脅恐嚇這樣的小把戲在我這沒有用,懂?”
傅枝語氣輕緩,說的不緊不慢。
歐陽環柰瞪她,“你說的好聽,真以為自己是……別以為血緣高貴天賦就強,千米外分秒判別目標所在之處,這點我都做不到!你怎么贏的比賽,你心知肚明!”
“我們的天賦本就不在一個緯度上,你做不到的事情與我而言不過是稍費苦心,或許你再過十年,有了老道的經驗和強悍的實力在這種真人賽上才可和我一較高下,而如今,你之于我,亦同于滄海蜉蝣試圖撼樹,所以,別在我這里撒潑,給自己留點尊嚴,明白了么?”
“傅、枝!”
歐陽環柰不知道傅枝一個連百米移動靶子都打不中的人,哪里來的臉說出這樣的話,眼神兇狠,嗓音狂怒道:“你也配嘲笑我蜉蝣撼樹!”
眼看著歐陽環柰繼續掙扎著,試圖摘取她耳朵上的耳麥,傅枝的耐心一點點散去,好話言盡于此,眼神越發冰冷,聲線危險,又輕又慢,“自己沒本事就別在這里怨天尤人丟人現眼!”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話落,她甩開歐陽環柰的手。
那雙本該是瀲滟溫柔的杏眼,目光卻冰冷鋒利,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