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無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無阿唎耶……”這跟童謠似的,我嘴里哼著,十分輕柔,腦子也緩緩放空了。
然后耳膜一震,被王東的雙鈸震傻了。
他尼瑪敲一下把人的心臟都能敲出來。
我一頭黑線:“慢慢來輕輕來,不是死命敲的,跟著我的節奏來,放輕放柔。”
王東不好意思撓頭,結果手里的金鈸敲了自己一腦殼,痛死他了。
我搖搖頭,繼續試吧。
如此竟然七八次,王東才找到了節奏,可以應合上佛經了。
張喬喬倒是厲害,三次就找到節奏了,不愧是音樂生。
此時斐希然已經快被折磨瘋了,她被雙鈸和嗩吶圍攻,又只是個凡人,都快難受哭了。
但她不敢吭聲,怕我不救她。
我呼出一口濁氣,調整了手勢,雙手放在腹部,右手搭在左手上面,正是禪定印。
“各方就位,我要誦完整的《大悲咒》了。”我嚴肅道。
斐希然身體一震,連忙坐直了,緊張不已。
王東和張喬喬深呼吸,準備好了。
我不再遲疑,打出禪定印,身上散發出了佛光,而后口誦《大悲咒》,似有無盡佛氣從我口中吐出。
王東和張喬喬當即動手,兩人練習了多次了,完全跟上了我的節奏,也漸漸放空自己。
佛經、嗩吶、雙鈸,三音一體,圍繞著斐希然。
斐希然是迷茫的,但漸漸的她也放松了身心,仿佛被催眠了一樣。
我越誦越輕柔,自己仿佛一個得道高僧一般,將《大悲咒》的佛性給誦了出來。
片刻后,斐希然身體一顫,猛地瞪大了眼,眼中閃過一片白光。
我還沒反應過來,以她為中心,大片白光擴散,竟是將我們全部籠罩了!
我心頭一凜,鬼蜮!
白色的鬼蜮,我從未見過!
而且,攝魂靈在斐希然的體內竟然能形成鬼蜮,她何等可怕?
“李哥,怎么回事?”王東和張喬喬嚇得不輕,無法繼續敲鈸吹嗩了。
我們四周全是白茫茫的,我看斐希然,她在抽搐,然后嘴巴大張,發出了一聲攝人心魄的叫聲。
這叫聲并不嚇人,而且十分動聽。
隨即,白茫茫的空間里盛開了一朵朵鮮花,我們竟是身處一片看不到盡頭的花海之中。
我突然想起斐希然說過的夢境了,她做夢不就是在花海里嗎?
王東也想起了,驚道:“李哥,我們入夢了?”
“不是入夢,是鬼蜮,一切都是幻覺,保持本心。”我沉聲道,繼續打禪定印,紋絲不動。
王東和張喬喬兩人拍拍臉,強行不慫。
下一刻,不知何處傳來百靈鳥一般的哼唱聲,直擊人的靈魂。
這哼唱沒有具體的曲調,也沒有詞,就是小孩牙牙學語般的哼著,一會兒似高山流水,一會兒似風花雪月,有林海之浩大,也有大海之深邃。
太奇特太美妙了,這完全不是人類的嗓子能發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