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定睛一看,華國樂團的旁邊,出現了一個端坐在古箏前的靚麗身影。
那正是國民音樂女神——沐輕音。
陳天曾與她有過一段交集。
那時候楚恩雅還沒跟他離婚。
楚恩雅把過生日收到的房子送給了她爸媽。
陳天第一次去君華上庭,就碰到了沐輕音,先是幫她從樹上抱回了她的貓咪。
而后又給治愈了她難以啟齒的病癥。
他與沐輕音都有對方的手機號碼,不過在那之后也未曾聯系過。
畢竟那時候兩人的人際圈子幾乎沒有重疊的地方。
沐輕音穿著一身古典長裙,黑發披肩,氣質素雅,不過哪怕是坐在最后邊,也一樣惹人矚目。
她徐徐撥動著琴弦,任由兩個西方樂團演奏,也亂不了她分毫。
在她的古箏琴聲帶領下,華國樂團重振起來。
西方樂團這邊,試圖以沉悶的大號吹奏,來鎮住飄然的古箏曲調。
沐輕音猛然加快了節奏,曲調陡然直上,瞬間似狂風驟雨。
其他人也迅速配合,各自竭盡所能將古箏的曲調烘托起來,隨即形成了驚濤駭浪之勢,一舉將兩個西方樂團的演奏壓制了下去!
兩個西方樂團的成員們不甘心就這么被壓制,通力齊發,依仗人多樂器多,試圖以多重交響反撲回去。
沐輕音處驚不變,以古箏特有的聲音,輾轉悠揚將華國樂團里其他傳統樂器的音色互相襯托了出來。
所有傳統樂器的特點長處也被凸顯得淋漓盡致,以古箏曲調為核心,雜而不亂,凝聚一團,有驚無險地突破了兩個西方樂團的包圍反撲。
“好!”陳天忍不住喊了一聲。
雖是一場樂器演奏的交鋒,僅有音樂在碰撞纏斗,但其中的驚心動魄氣貫長虹,頗有戰場廝殺的氣勢。
“一群白癡!”丹澤爾怒罵道:“都給我停下,讓我自己來!”
兩個西方樂團的成員們全都老老實實放下了樂器。
這邊,沐輕音也示意大家停下了。
歌劇院內,瞬間安靜。
丹澤爾傲然地看向沐輕音:
“你倒是可以算得上我的對手,但可惜你彈的是古箏,不可能比鋼琴更厲害。”
沐輕音一臉平靜:
“古箏,已存在了兩千五百多年,鋼琴的歷史連它的零頭都比不上。你可以說鋼琴是很優秀的樂器,但不能無知狂妄到認定古箏比不過鋼琴。”
“OK!來吧!”丹澤爾的手指重新放在了黑白琴鍵上。
鋼琴聲,和古箏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兩邊彈奏的樂曲風格迥異,而在觀眾們聽來,兩者竟然沒有互相產生干擾,甚至還隱隱約約覺得有一種合奏的氛圍。
丹澤爾眉頭微皺,用余光看了一眼表演臺另一側的沐輕音。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一清二楚。
雙方開始彈奏便是勢均力敵,誰都沒占到便宜,這也才會造成聽眾們覺得像是合奏般的感覺。
沐輕音微微俯身,抬手掃過琴弦。
鏗鏘之聲乍現,震撼人心卻絲毫不顯突兀,驚得丹澤爾渾身一顫,鋼琴的曲子也出現了一絲細微的瑕疵。
如此爆發力十足的聲音,是鋼琴難以表現出來的。
僅此一招,便讓丹澤爾很快意識到,自己不僅低估了古箏的表現力,也低估了沐輕音那爐火純青的彈奏技巧。
如果再比拼下去,他十有**會落敗。
丹澤爾腦子里飛速運轉,手指的節奏也放緩了下來。
沐輕音卻沒有乘勝追擊,同樣也將古箏曲調轉為悠揚飄逸之聲。
丹澤爾彈奏出來的聲音讓人覺得無比安逸,但沐輕音的古箏之聲,更加讓人有一種心曠神怡、仿佛在秀美山川之間的隨風飄逸的靈動感覺。
哪種聲音和曲調更讓人喜愛,人就會自然而然地主動去聽。
丹澤爾也注意到,眾多觀眾微微閉眼,哪種隨著音樂微微晃動身軀的節奏,顯然不是他鋼琴曲的節奏。
也就是說,他彈奏的東西,都快要被觀眾們忽略了!
“該死!”
丹澤爾咬牙暗罵了一句。
這會兒,陳天離開了坐席,在座位區后方的通道口拿到了羅依依送來的古號角。
他摩挲著號角上斑駁的痕跡,淡淡笑了笑:
“看來用不上你了。”
這個古樸的號角不到一尺長,口子層次不齊,估計斷掉了一大截,顏色灰暗,上邊有獸角特有的花紋,只是就連陳天也看不出來這是什么動物的角。
就在這個時候,丹澤爾整個人像是憋著一股氣似的,額頭上都凸起了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