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
老爺子不勝唏噓的拉著安寧的手,正想說話,結果發現幾雙手同時伸向木匣,唬得老爺子急忙伸手護住木匣。
原來,隨著他移開位置,那幾位終于一窺全貌而被松鶴吸引,忍不住想近細細品味。
張老爺子一邊護住木匣,一邊大聲嚷嚷著,“別急,別急,這是安寧的出師作,精細著呢,別磕著了!”
出師作?
老爺子心急沒講清楚,卻把這幾位給驚嚇住了。
雖然安德林的輩分很高,可不屬于同行,是私交。
但是,若按行里規矩,安寧將出師作交給老壽星就意味著他是張培芝還沒出師的徒弟。
就從他們幾個剛剛和安寧打招呼時就看得出。
唯一與張培芝同輩的是石大慶,其他幾位按老規矩要稱呼張老一聲師叔或師伯,有一位甚至要叫聲師爺。
也就是說,在金銀細工行里,安寧和他們大多數人同輩!
雖說現在不怎么講究輩分,但很多時候,比如開行會拜祖師爺依然要論資排輩站位.
潛移默化中,處理行內糾紛的時候,高輩分之人說話分量要重一些。
至少,主持行會之人往往是輩分最高之人!
現在海派金銀細工的當家人都是這幾位的子女、徒弟甚至徒孫,冷不丁的跳出來個小師叔甚至小師叔祖……
再過幾年,等老一輩都去世了,豈不是安寧輩分最高了?
這幾位頓時詫異的看向張老爺子,那意思是您沒開玩笑吧?
張老此時也醒悟過來,連忙擺了擺手將當年對安寧只授業未收徒的事情說出,最后他感慨萬分拉著安寧的手。
“因為我教過他海派手法,所以也就成了行里唯一能給他出師鑒定的人,這孩子守規矩啊!”
說完后,張老叫兒子找今天負責攝影的人給松鶴擺件拍照,等拍完照,張老方才把擺件放在桌子中央供石大慶等人欣賞。
石大慶看的最快,或者說他只是仔細看過幾眼就非常激動的找到安寧,一開口就是續譜。
“安寧啊,你應該知道,你外公的家傳手藝來自老鳳祥吧?”
安寧點了點頭,這件事他聽外公說過。
白家只是苗族傳統銀飾的挑擔匠人。
直到道光年間,外公的曾爺爺走出南云在老鳳祥拜師學藝,后來因戰亂未等出師就回到南云,憑著一手金銀細工的絕活將白家發揚壯大。
這件事沒錯!
石大慶見安寧認可此事心中松了一口氣。
剛剛匆匆一瞥,他就意識到安寧在金銀細工的成就將不可限量,所以,安寧必須而且只能是海派金銀細工的傳人。
口頭上的認可并不能讓他放心,石大慶下一句就是作品邀約,而且還是為了下個月的魔都菊花展,邀約安寧以海派金銀細工傳人的身份拿一份作品展出。
安寧聽完他的述說后搖了搖頭,笑道:“石爺爺,魔都菊花展的事情我今天早上剛答應人,過幾天就會開工雕一尊翡翠菊花雕件交給這邊展出,我沒有時間再弄第二個作品……”
石大慶聽后頓時急的跳腳,“你答應誰了,我去找他!你是海派金銀細工的傳人,魔都菊花展應該用你的金銀細工作品才對啊,怎么能便宜玉雕行呢?”
安寧有些為難,但經不住石大慶百般催促,只好貼在他耳邊說出了楚民安的名字。
石大慶瞪大眼睛,“他親自找的你?”
安寧點點頭,石大慶愈發覺得要把安寧拴在海派金銀細工行里。
于是,他咬咬牙拿出手機,“不行,他也不行,我給他秘書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