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法蘭西風云變幻,政府如同走馬燈一般換來換去,短短幾十年間出現了兩個帝國和兩個王朝,而教會的態度就是“國不可一日無君”,也就是說,只要法蘭西是君主制國家就可以了,至于王座上坐著哪個家族的君王根本不重要。
無論是波拿巴家族,還是波旁家族,或者是奧爾良家族在臺上,教會都愿意與之合作,根本不在乎誰是正統誰是篡位者,只要君主能壓制住那些革命黨就行。
1871年,隨著拿破侖三世在普法戰爭的失敗,第二帝國垮臺了,梯也爾等人組建了臨時政府對普魯士割地賠款暫時穩住了局勢,而政界在接下來就開始考慮建立一個新的國體了。
這時候,法國的君主派開始準備擁戴新的君主,擁護波旁家族的正統派與擁護奧爾良家族的秩序黨考慮合作,而羅馬教皇則強烈支持這個動議,在波旁家族的繼承人尚博爾伯爵拒絕了聯合提議之后,教皇還為之痛心疾首。
所以,對教會來說,法蘭西最可怕的情況就是墜入共和制,變成顛覆信仰秩序的地獄,他們堅決支持艾格隆成為新的君主。
更何況,艾格隆之前一直擺出了一副“信仰守衛者”的形象,還和羅馬教會關系良好,連教皇都在布道當中公開盛贊了他痛擊土耳其人的壯舉,所以在法蘭西教會人士看來,他就更加順眼了。
對此艾格隆當然也心知肚明,他也在心安理得地利用著教會,不管它受到過多少沖擊,但至少在此時,教會仍舊擁有著巨大的精神力量,可以為他拉攏一大批支持者。
當然,他也并不打算一味地去依賴天主教會,因為靠著迷信和愚昧統治一個國家,那只會讓他成為一個倒行逆施的暴君而已,這不是他的追求。
“很高興見到您,主教大人。”面對著大主教的問候,艾格隆也對主教欠了欠身。“我很高興您能如此熱情地招待我,這里的人民非常熱情而且虔誠。”
被艾格隆這么一夸獎,大主教也樂開了花。“這里千百年來見證了無數君王駐足,它也熱情期盼您在這里留下屬于您的印記陛下,假使您能夠在這里加冕,那必將是我們一整代人足以銘記在心的輝煌時刻。”
艾格隆雖然還沒有明確說過自己的打算,但是所謂政治是很少有真正的秘密的,他想要復辟帝國更是公開的秘密,人們私下里口耳相傳,只把艾格隆的巡游和全民公決當成是走過場而已。
作為教會的一員,蘭斯大主教當然樂于見到一位新的君主補位,讓國家不至于墜入深淵,但是他同樣也在擔憂,畢竟帝國的第一位皇帝陛下是在巴黎圣母院加冕的。
蘭斯終究只是一個小地方,唯一能夠讓它有點名氣的就是歷代國王的加冕地,如果艾格隆也有樣學樣,那么自己的“宗教地位”必然也會下降。
然而艾格隆的回答卻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我很抱歉,主教大人,對于加冕儀式我另有想法,而且現在討論這個還為時尚早,我更希望等民眾給出裁決之后再考慮此事。”
雖然艾格隆的話很婉轉,但是主教當然聽得出來,他拒絕了自己。
于是主教面色一沉,這對蘭斯主教區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打擊如果帝國真的世代相傳的話,那么兩代皇帝形成的傳統,后人肯定不會更改,那么很長時間內蘭斯大教堂將不會得到世人的矚目,會被人遺忘了
一想到這種黯淡的情景,他的心情瞬時跌落到了谷底,只是還是有點不甘心,“陛下,您想必看到了吧,剛才民眾對您一行人是何等的熱情”
“查理十世國王來這里的時候,是您給他加冕的嗎”艾格隆突然問。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大主教愣了一下,片刻之后,他略微尷尬地點了點頭。“是的,那位國王來的時候,是我為他敷上圣油完成了加冕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