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柔聲道:“你沒事吧?怎么突然吐血了?”
聶樺言只覺得心如刀絞,什么話也聽不進去。
她捂著心口,拖著哭腔道:“好痛。”
容慎緊張道:“哪里痛?我下山去給你請大夫。”
他剛掙扎著起身,那人卻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道:“別走。”
容慎再次坐下來,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道:“你好像在發熱,我不走,你先松開我,我去給你打些水擦一擦,好不好?”
她淡淡的搖頭,不再說話了。
他再次拂開她的手,這回那人沒有再緊緊箍住他的手臂。
容慎嘆了口氣,便起身出去打了些涼水進來,又取了塊帕子,沾了水給她擦拭臉頰。
她就那么死氣沉沉的躺著,一言不發,也沒有動作。
容慎有些擔心,往日里這人話可多呢。
相比她這樣靜默,容慎倒寧愿她歡脫一些。
擦了幾回,容慎再次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這回好像不燙了。
他低聲道:“怎么樣了?哪里難受?”
聶樺言無神的眼睛突然看向他,薄唇微啟,道:“你走吧。”
容慎怔了怔,她這幅樣子叫他怎么放心走?
他拉過被子給她蓋上,又掖了掖被角,道:“方才不是還不讓我走的么?這會兒又反悔了?”
聶樺言垂下眸子,眼睛微微紅潤了起來。
依稀間,容慎還瞧見她的眼角掛著絲絲淚珠兒,她這是……在哭么?
容慎慌了神,手忙腳亂的將手里的帕子放下,站起身子,道:“你想我走,我便走,你想我留,我就留,你別哭啊。”
聶樺言心里憋屈極了,可仍能忍上一忍,卻被他這句話硬生生的逼哭了出來。
眼淚一下子就不聽使喚的涌了出來,想珍珠一般一顆一顆順著眼角淌進鬢發間,消失了。
容慎皺了皺眉,這可怎么是好?
他便是遇上再厲害的邪祟,也從未這般不知所措過。
饒是前幾日險些丟了命,他也不曾這樣慌張。
心里好像有一只小手,死死地捏住了他的心,酥酥麻麻的痛。
“別哭了。”
他也不會安慰人,想了半天也只憋出這么一句。
誰知他這話換來的是那人更加大聲的哭泣。
容慎真真不知如何哄女孩子,他慌手慌腳道:“你別哭了,你想怎么樣,你說出來,我們解決問題嘛。”
這人真是蠢得可以,哪有姑娘家哭的時候講道理的?
聶樺言簡直被他氣死了,她刻意拔高了幾個聲調繼續哭。
那人被她哭的心煩,便又道:“別哭了,別哭了,要不,我給你講個故事聽,好不好?”
聶樺言突然吸了吸鼻子,道:“講。”
容慎想起他這輩子唯一聽過的一個故事,輕咳了兩聲,講道:“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個小和尚講故事,講的是從前有座山……”
“啊……”聶樺言更加大聲的哭了起來。
“你你你……你怎么又哭了?不是聽故事嗎?別哭了。”
容慎嘆了口氣,堵住自己的耳朵。
聶樺言哭了一陣兒,有些累了,便道:“你……你唱歌……給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