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走到她面前,柔聲道:“你沒事吧?”
聶樺言搖搖頭,假意道:“有老鼠。”
容慎四下查看了一番,并沒有發現什么老鼠,他低聲道:“應該已經跑了,沒事了。”
“可是我害怕。”
容慎糾結道:“那怎么辦?”
聶樺言歪著頭看他,笑道:“道長陪陪我。”
他的眸子立刻看向別處,面上微微熱了起來。
“夜深了,不太好。”
聶樺言聳聳肩道:“有什么不好的?道長之前不是每日都跟我在一起么?我們還一起……睡……”
她話還沒說完,嘴巴便被容慎捂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不要亂說,這些話……不要隨便亂說,會……壞了你的名聲的。”
聶樺言輕輕拂下他的手,笑道:“可道長從前還說要以身相許呢,這就不壞我的名聲了?”
“那是你說的。”
聶樺言想了想,好像確實是她說的。
容慎收回手來,背過身去,道:“你不是已經有喜歡的男子了么,以后……不要隨意這樣跟男子說話。”
聶樺言怔了怔,原來他看出來了?
連他都看得出來她喜歡菁顏,看來那人拒絕她是真心的了。
聶樺言苦笑,道:“你不是知道,他都跟旁人成婚了。”
容慎張了張嘴,有番話卡在喉嚨里,他終是沒有說出口。
半晌,他才說出一句:“你早些休息吧,我……我先回去了。”
容慎離開了聶樺言的屋子,轉身回了屋。
他將房門關上,背靠著那扇門,他突然給了自己一巴掌。
容慎眸子暗了暗,喃喃道:“容修竹,你怎么這樣自私?”
他其實那日瞧見聶樺言吐血,便知曉她是因為那扶著新娘子的少年。
可他沒有告訴聶樺言,其實那少年根本不是新郎官兒。
容慎年幼之時曾經跟著師父去過一次青鸞居,當時也正好趕上鸞鳥娶親,他年紀小對什么都好奇,便跟著師父去看那婚禮。
“師父,那個扶著新娘子的人便是新郎官兒了么?”
鎮乾仙尊捋著胡須,笑道:“非也,這是鸞鳥一族的習俗,每一個鸞鳥娶親,需得新郎官兒的摯友將新娘子親手送到新郎官兒的面前,這摯友還需得是未婚的,才能帶來吉祥如意。”
小容慎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
容慎想起那段往事,不由得暗了暗眸子。
他明明知道的,那個少年……根本不是那個少年娶親,可他卻沒有告訴聶樺言。
他甚至在心里暗暗地想著,要是聶樺言對那少年失望了,不喜歡了,或許……她會喜歡他的。
容慎閉上了眼睛,抬起頭。
真卑鄙,他真的很卑鄙。
寧愿看著她難過、受傷,也要卑鄙的為了自己。
容慎離開之后,聶樺言便起身將門給鎖了,這要是半夜再招個女鬼過來,那可真是有的受了。
她搖了搖,便回床榻上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