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慎暗下眸子,道:“住口。”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狠下的心來說這樣狠厲的話,他知道自己的心都要被撕開了一般痛。
可他必須這么做,他不能允許有任何的變故。
他今日必須要親自行刑,否則所有的準備都變成了一場空。
他絕不允許。
聶樺言卻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她怔了怔,苦笑道:“你來……送我走?”
容慎冷笑一聲,道:“你怎么到現在還這般可笑,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你再看看我,我從不屑與你為伍。”
聶樺言皺了皺眉,她就著跪在地上的姿勢往前匍匐了幾下。
“道長,你……說什么?”
容慎捏起她的下巴,惡狠狠道:“我說,你現在的處境,都是我給予你的,你應當感恩戴德。”
說罷,他狠狠地甩開聶樺言的下巴,仿佛是嫌棄。
“可你,不是說……”
容慎打斷了她,道:“那些話怎么做的了數?真不知你一個魔君是如何做到今日的,未免太過天真了些。”
聶樺言徹底愣住了,她眼角有淚滑了出來。
鎮乾仙尊見兩人還在糾纏,便冷喝道:“行刑,第一道鞭刑處置。”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小仙從捧著一條鞭子上來,在容慎面前停住。
容慎看了一眼,那條鞭子,他的手顫了顫,沒有去接。
他轉身拱手,道:“師父,直接行刑吧,不必如此麻煩。”
鎮乾仙尊卻冷哼一聲,道:“給我打,你若不來,便給我滾下去,自有旁人來行刑,倒時便不是鞭刑,是凌遲。”
容慎咬了咬牙,看著那人,還是接過了鞭子。
那鞭子是神器,具有靈性,沒下手的一鞭,便有靈力侵襲被鞭打之人,極其殘忍。
容慎看著那人的臉,緩緩閉上眼睛,他終于打下了一鞭。
這一鞭其實并沒有多少靈力的侵襲,只是皮肉上的疼痛,然而其實聶樺言連這疼痛也感受不到。
因為容慎受了那鞭子的反噬,強行的壓下了鞭子帶來的靈力侵襲。
可聶樺言只是不敢置信的看著他,這個她曾經愛著的人,這個她曾經為他去死的人。
此刻鞭子一下一下打在她身上,聶樺言心口一痛,便吐出一口黑血。
那血早就不是活人的血。
聶樺言不知為何,明明自己已經感知不到疼痛,可在他鞭打她的時候,心會痛,很痛。
……
斷龍臺上陰風陣陣,仙門尊者鎮乾仙尊坐于殿上,身側是一干白衣修士,整整齊齊。
殿下跪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人,一身紅衣早已破破爛爛,露出身上血紅的傷口,一道一道,觸目驚心。
那人低著頭,身體微微顫動,不知是哭是笑。
那人便是聶樺言。
而她身前站著一個不斷揮動神鞭,鞭打她的白衣修士——容慎。
那人每一次揮動,聶樺言的身上皆多出一條血淋淋的傷口,但那修士風華絕代的臉上卻沒有一絲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