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溫言從臥室拿著一床被子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顧楚楚笑瞇瞇的,心里犯嘀咕,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讓剛剛還不想搭理人的她先下心情這么好。
“我睡沙發,你睡臥室吧。”季溫言認命的在沙發上鋪好了枕頭被子,打算就這么湊活一晚。
雖然顧楚楚有點抗拒去臥室睡,這種抗拒有種近鄉情怯的意思,但是季溫言家就一個臥室,她要不然就睡臥室,要不然就睡沙發,從來不會委屈自己的顧楚楚自然是選擇前者。
可當她真正躺到了全是季溫言味道的床上的時候,顧楚楚又后悔了。
床單上、枕頭上、被子上,哪里都是季溫言身上的味道,那股子若有似無的雨后清新的氣息熏得顧楚楚腦漲漲臉紅紅,最終受不了地從床上突然一下坐起來。
可是那股子旖旎的味道仍舊充斥在整個房間和顧楚楚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起身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一些,冷冽的風從房間里沖散了季溫言的氣息,顧楚楚的大腦這才清醒一刻。
她突然想起了季溫言今天晚上出現在她家樓底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如果只是來還她那個耳飾的話,方法有很多種,真的不想見她甚至可以讓洪帆送過來。
而且就算是他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要送過來的話,不也應該是提前打個電話給她嗎?就那么開車停在自己家樓下一言不發的,她也不知道。
如果她今晚上就住在顧家的話,那他豈不是白等了?
他會在樓下等自己一晚上嗎?
他究竟什么時候過來的?
這些問題一向心細如塵的顧楚楚稍微想想就能夠知道,她是偶然注意到季溫言的車的,甚至可以說,如果她沒看到那車的話,季溫言可能就會被她晾在樓底下等一夜。
顧楚楚就是如何篤定和確信。
此刻平靜下來的心里在細想起之前注意到的細節,她接下自己戒指的時候臉上失落的神色,顧楚楚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個混蛋。
人家明明是想要來找她卻不好意思開口,自己卻以為他是來劃清界限還一氣之下把戒指還給他了。
這么做的人真是個王八蛋!
顧楚楚忍不住在心里罵自己。
但是有什么用呢,此刻木已成舟,即便季溫言和她之間還有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已經被她草率的一刀斬斷。
顧楚楚從沒像現在這樣后悔過,后悔當初怎么就一時沖動打了那個電話,如果不說分手的話,兩個人之間是不是還有轉圜?
顧楚楚在房間里胡思亂想,季溫言同樣躺在沙發上坐立難安。
他難得煩躁的翻來覆去就是難以入眠,在他的記憶里,他從沒嘗試過這樣的愁滋味。
明明只是隔著一道門,卻像是隔了千山萬水的感覺讓季溫言覺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塊兒,像是無形的手緊緊攥著心臟一樣。
他煩躁的從沙發上坐起身,目光灼灼的盯著臥室的房門。
月色里,顧楚楚睡著的臥室門上的金屬門把手泛著冰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