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這么難堪就聽顧佳明的話留在家里睡覺了,也省得來這么一出。
冰涼的水緩解了舌尖的疼痛,也讓顧楚楚的腦子瞬間冷靜下來。
她雙手捧著透明的水杯,眼眉低垂,眼神看著玻璃杯里平靜的液面,似乎在尋找自己內心的平靜。
季溫言沉默不語的坐在一旁,似乎在期待著顧楚楚說些什么。
他如何能夠看不出她的假裝冷靜,更無法忽略墨鏡下那么明顯的兩個熊貓眼,她是為了自己失眠了嗎?這樣的想法足以讓季溫言瘋狂,終于他不是一個人為過去所困了。
可是下一秒顧楚楚的話就給他當頭澆了一盆冷水。
“我,回去了。”顧楚楚直接起了身,放開了手中的玻璃杯,放下了臉上架著的墨鏡,匆匆離去。
離去的那一瞬間,顧楚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竟然看見了季溫言眼睛下有淡淡的烏青。
直到大門被關上的那一刻,季溫言才回過神來,他看著冒汗的水杯,內心里鈍痛無比。
他拿起那杯水,印著顧楚楚在玻璃杯上留下的痕跡一飲而盡,被子放下的同時,一滴眼淚從季溫言仰起的面頰上滑落。
顧楚楚逃也似的離開了季溫言家里,可是她沒想過自己身無分文,也沒有帶手機鑰匙,就這么離開根本回不了家的問題。
她走到樓下才想起這件事,但是那個空間只讓她覺得壓抑,此刻她呆在外面吹著風還好一點。
看著路上趕著上班行色匆匆的人影,顧楚楚心里有些戚戚然。
季溫言會不會下來追她呢?她不禁這么想,帶著些許希冀在路邊停下了腳步,數著路邊花壇里的螞蟻等待著。
可是上班的人流和車流過去,日頭越來越盛,她沒有等到季溫言,他也沒有去找顧楚楚。
顧楚楚最終還是自己走回了最近的局里,和門口的值班員打了個招呼讓蘇弄玉下來接她。
蘇弄玉走到警局門口就看見顧楚楚頭發散亂、衣服皺的不成樣子,腳上穿著雙運動鞋站在門口,眼神空洞的看向不遠處的車流。
“楚楚,你這是,怎么了?”蘇弄玉皺著眉頭問道。
顧楚楚這才收回發呆的眼神看向眼前的人:“弄玉,我沒帶手機和鑰匙,回不了家。”
“怎么回事兒啊?那你昨晚上在哪兒過的呀?”蘇弄玉從未見過顧楚楚如此狼狽,有些擔憂的拉著她往自己停車的地方走。
顧楚楚搖了搖頭,似乎不想提起昨天晚上的事情:“你送我回家吧,別問了。”
蘇弄玉見她說這話的時候,眼淚就在眼眶邊上打轉,就知道八成和季溫言有關,只是現在不是說這件事的好時候,顧楚楚看起來太需要休息了。
她開車把顧楚楚送回了自己家,又叫來了開鎖匠把家門打開。
客廳的燈還在亮著,顧楚楚卻沒有搭理直接進了臥室一頭栽倒在床上。
蘇弄玉聽見房間里傳來的均勻呼吸聲,替她關上了房間門,又輕手輕腳地退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