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楚楚鼻子一酸,險些也要哭出來,不知道為什么她總覺得自己能夠和眼前的這個少年有一種通感,能夠察覺他微妙表情背后的細膩情感。
就比如現在,這種像是被拋棄的委屈表情,顧楚楚能夠猜測出他內心其實是很尊敬甚至說仰慕阮饒禾的。
家庭的話題必須終止,顧楚楚不想因為這個影響自己的判斷,她揉了把臉,安撫了阮玖幾句就匆匆離開了羈押室。
剛走出羈押室的鐵門,就看見門邊上蹲著的全鑫。
他雙腿蜷縮踮起腳著蹲在地上,一只手里拿著一個紙杯,紙杯里的水還散發著裊裊熱氣,另一只手還捏著那只已經皺得不成樣子的香煙。
“你怎么在這兒蹲著啊?”顧楚楚走到他身邊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站起身。
或許是因為蹲的時間太長,全鑫起身的時候踉蹌了兩步,她伸出手穩穩的扶住他,還調笑道:“大隊長,您這是年紀上來了嗎?”
全鑫聞到了顧楚楚發頂的幽香氣息,這讓他有些心猿意馬,走神的把熱水塞到了言笑晏晏的女孩兒的手里。
“你哭了?”他一眼就看出來她的眼睛有些泛紅,睫毛還是濕潤的,泛著光澤。
顧楚楚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臉頰:“呵呵,小事情小事情。”
剛剛讓他出去接熱水完全就是為了支開他,現在她卻不想承認這件事,面對自己的好友顯得有些慌亂無措。
可是全鑫的注意力全放在了她的手指和臉頰上。
顧楚楚的皮膚很白,白到透粉,白到光線下能看見那些根根分明細小的絨毛。
此刻她瑩潤的指甲輕輕的撥亂這些小絨毛,眼睛也是像小動物一樣濕漉漉的,看的全鑫喉嚨發緊。
感情就是這樣莫名其妙又難以自持的東西,明明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明明已經決定了要看著她幸福,可是全鑫還是生出一種要把顧楚楚從季溫言的手上搶奪過來的沖動。
知道自己念頭的不理智,他迅速的錯開眼睛,表情嚴肅的說道:“走吧,你應該去檢查尸體了。”
見他主動扯開話題,顧楚楚心里松了一口氣,默默的跟上,回到了解剖室。
被碾壓成碎片的頭部需要花很大的力氣和精力來進行復原,因為有了大致的猜測,所以顧楚楚想要從已經碎成渣的頭部找到破案的線索。
這一呆就直接拖到了晚上十點。
顧楚楚往后仰了仰自己酸痛的脖子,又抬起手揉了揉肩膀,心里暗嘆驗尸也是一件體力活兒呢,以后還是要抓緊時間多多鍛煉。
此時的解剖室里就剩下她一個人,梁安和一眾助理早就下了班,看著剛剛檢查到一半的尸體頭骨,顧楚楚嘆了口氣,現在的她急需要找一位援兵。
援兵的首選就是安樹聲。
因為天色已晚,所以顧楚楚決定先給安樹聲發個短信,問問他最近有沒有時間過來一趟,畢竟是鑒證科的顧問醫生,關鍵時刻還是得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