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一身黑色錦袍,銀絲祥云圖案點綴在袍底,腰束玉帶,緩緩踱步而來。
豐儀無雙,清貴襲人。
精雕細琢的輪廓和五官,偉岸挺拔的身姿。
仿若稀世畫卷走出的男子,每一筆每一畫都極其精致。
眉眼掛著淡淡的邪肆,薄唇微抿,渾身攏著一股清冷的氣勢。
沈千夏疑惑,他來做什么?
容夜率先朝容湛拱手行禮:“參見七皇叔,您怎么來了?”
其他人跟著行禮,被他攜帶而來的氣勢怔愣得驚愕無比。
清云公主一臉八卦的神情,輕聲道:“莫不是七皇叔真的看上誰了?”
王惜洛目光流轉,手指緊緊撰著筆,墨水滴在了宣紙上還不自知,逐漸暈染開來。
容湛踏步到廣場后,朝容夜淡淡地回了個禮:“太子不必客氣。”
容夜溫潤地笑了笑,“不知今日是刮了什么風?”
“去壽寧宮問安,見御花園熱鬧,便過來瞧瞧。”
他語氣清涼,目光一掃而過,停留在沈千夏身上,眸光似笑非笑,抹著一抹冷邪。
容夜擰眉瞅著他的神色,狐疑之際,容湛已經收回目光,恢復一副冰山模樣。
“本王可有打擾之處?”
“怎么會?七皇叔能來,是我的榮幸。”容夜態度謙和,彬彬有禮。
一直默不作聲的皇后,款款上前,得體地打招呼:“七王爺。”
容湛溫涼地回禮,并未多言。
整個御花園的氣氛迷得很,比剛才明帝在時,都讓人壓抑。
容湛看向高夫子,輕飄飄地問:“不知夫子出的何題?”
高夫子簡直覺得受寵若驚,莫說問他話了,平時要見一面都挺難。
他嚴肅正經的臉瞬間繃不住,小心翼翼地回答:“回七王爺,就以女誡寫篇策論,相信難不倒眾位千金小姐。”
“女誡?”
容湛淡淡一笑,視線飄飄忽忽地瞟向沈千夏,嘴角輕微勾起。
沈千夏睨了他一眼,心下暗罵,他那是瞧不起她嗎?
覺得她無才無德,粗俗不堪,肯定是沒學過女誡吧?
“這題甚好。”容湛不經意地開口,似乎意有所指,眸光隱著一抹極淡的笑。
高夫子展開笑顏,頷首道:“多謝七王爺認可。”
容湛拂了拂衣袖:“你們開始吧,本王坐在角落看看就好。”
話落,他拿了把椅子往后走著,在一株月季前落座。
也算是角落吧,離沈千夏挺近的,因她是最后一排,本就不顯眼,大家并未多想。
王惜洛回頭暼了一眼,輕攏著眉,眸光漸漸凝固。
容夜緩緩坐下,垂著眼瞼,手指緊緊蜷著。
高夫子重復了一遍容湛的話,大家便開始提筆。
眾貴女無論存在什么心思,此時都未抬頭,如沈暮雪那般對容夜趨之若鶩的,正文思泉涌地寫著。
如謝詩彤那般不想入東宮者,洋洋灑灑的,態度比較隨性。
沈千夏握著筆,總感覺自己被盯著,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她側首瞟了眼容湛。
他倒是不避諱,坦然地看著她,然后嘴唇動了動。
沈千夏擰眉,他在說什么?
不會就算了!
這真的**裸地輕蔑與嘲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