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沈千夏便覺得有點不對勁了。
容湛似乎不能吃辣。
即使他足夠能忍,也掩飾不住眸光泛起的氤氳,與玉容上染的淺淡紅暈。
他仿佛并不在意,從容淡定地吃著,不緊不慢的神態,入眼很是舒適。
沈千夏不動聲色地將不辣的菜夾給他。
又倒了一杯稍涼的水推到他面前,一番舉動熟絡而不拘謹。
容湛抬眸,輕蹙的眉舒展幾分,心情似乎很好,“你知道關心我了。”
她淡淡一笑:“你想多了,是那些菜不合我胃口。”
他依舊是春風滿面,堅持自己的立場:“口是心非。”
沈千夏懶洋洋地說:“你愛信不信。”
邊說邊把辣的那部分夾到自己碗里。
容湛的嘴角輕輕漾開一個好看的弧度,將她分給他的菜都吃了個干凈。
沈千夏只當他這幾日胃口大好,不禁調侃道:“是不是發現以前吃的山珍海味,都不如這市井小吃?”
他放下筷子,斜靠在椅子上,閑閑散散地說:“那得看跟誰一起吃。”
她沉默了片刻,笑著說,“那你以后多跟我一起吃飯,體重漸長不好看了可別怪我。”
容湛聞言目光一亮,“你這是愿意每天跟我一起吃飯了?”
沈千夏扁扁嘴,“我不是那個意思,真的跟你講不到一塊去。”
他笑了笑:“又口是心非了。”
坐在不遠處的夙遠瞧著他們,揉了揉眼睛,他都替他家主子覺得辣。
竟然吃得那么愜意。
還有,他家主子變得溫柔體貼,都不像那個暴戾專橫的王爺了。
吃完飯,沈千夏在懷悠鎮多待了些時辰。
準備離開時,容湛忽然拉住她,“要不明天早上再走。”
沈千夏抬眸望了他一眼,淡淡地問,“皇上身體抱恙,你就這么不在意啊?”
容湛勾唇,清淺地說:“你喜歡這里,便多留一晚吧!”
她心口一暖,眸光閃了閃,目光定定地落在他身上。
完美的輪廓映照在陽光下,沒了往日的涼薄與冷冽,多了幾分柔和的感覺。
此刻的他仿若清風霽月,神祗一樣的高高在上。
可他總是能恰如其分地拿捏住她的心思,令她心生暖意。
生來就無比尊貴的氣質,在她面前總是收斂得不剩半分。
唯有那淡淡的邪肆,卻能勾動她的心弦。
她側開臉,克制心底蔓延的異樣,盡量平靜地說:“那就明日一早出發。”
容湛微微頷首,好聽的嗓音在空氣中徐徐彌漫開。
“要不要到處走走?”
沈千夏點頭說好。
夕陽的余暉下,鎮子顯得幽靜起來。
放學歸來的孩童在路邊歡快地跳著皮筋,耍著小石子,放著紙鳶…
入夜后,整個鎮子更加靜謐了。
望月整理好被子,回頭問沈千夏,“小姐,你怎么不急著回上京了?不是說準備賀禮的嗎?”
沈千夏趴在窗口,聽著外面的蟲鳴聲,聞言不曾回頭,“他們還在鄴城,我也不必心急。”
“倒是這里我很喜歡,沒了往日的喧囂與壓抑,覺得無比心安。”
望月其實也挺喜歡允陽的。
大概是見她家小姐難得地愿意在這多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