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夏側眸,清澈的眸子微閃,“柳家全身而退了?”
容湛淺淺一笑:“失了戶部算不得全身而退,顧家暗地里為他鞍前馬后,這次也算是斷了柳承的左膀右臂。”
“是還有其他發現嗎?”
沈千夏覺得,光柳其霖在雅苑搞的那些東西,那些命案,不足以讓顧家顛覆。
除非是還有更為致命的事情,附帶著背上柳其霖那些罪孽。
容湛點頭:“顧府有個密室,與找出的那個密道相通,里面有不少金銀以及甲胄兵器。”
沈千夏愣了片刻。
金銀,甲胄和兵器私藏在密室,任何一項都能判其死罪,甚至滿門都不能幸免。
“那顧侍郎是必死無疑了。”
“嗯。”
她輕靠在椅子上,神色清冷,“顧家倒也不無辜,只是便宜了柳國公那個老奸巨猾的,他在邪念剛起就已鋪好退路,這上京之中只怕到處都是他的棋子吧。”
容湛握住她的手,掌心即刻有抹涼寒傳來,他蹙了下眉,又握緊幾分。
沈千夏沒有拒絕,他的溫暖她無從抵抗。
他凝眸注視著她,眉眼之間染上幾分笑意,“你已經很厲害了,顧家那個密室極其隱秘,若不是雅苑陣法被破,恐怕無人能查到那里去。”
她極淺地笑了笑。
眸底閃著冷意,柳其霖沒受到嚴懲,她胸腔那口悶氣實在堵得難受。
容湛心里驚奇驚喜萬分,他研究了好一陣,柳承布下的陣確實是集了柳家機關暗器及陣法的精華。
她竟能悄無聲息地能將其破了。
雖然柳承早有盤算,卻也來不及守住隱在顧家的那些重要東西。
對柳家而言已是重創!
“你可還記得陸子瑞?”容湛忽然問她,音色透著幾分清寒。
沈千夏心念一動,嘴角漾開淺淺笑意,“他或許可以給柳其霖當頭一棒。”
容湛笑而不語。
她隨即起身,“你能陪我去刑部一趟嗎?”
“現在?”
他跟著起身,瞟了眼外面的瓢潑大雨,眸光凝結起來。
沈千夏點頭。
他卻搖頭,“春雨還是有寒氣的,你這些時日還得注意,不要冒雨出去了。”
她頓時啞然,也瞬間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
沈千夏轉了轉眼眸,臉色微紅。
她自己都沒記得那么詳細的日子,他倒是記得清楚。
“雨停了我再陪你去,或者你告訴我什么事情,我幫你去查去問。”
容湛悠悠開口,聲音輕緩而磁性。
她緩緩走到門口,瞧了眼漫天的雨幕,這恐怕一時不會停了。
思忖片刻,她朝他笑了笑:“倒也不急于這一時,你一夜未睡,剛才又淋了雨,先去休息吧!”
“你關心我?”容湛低低的嗓音響起,笑意在眼底散開。
沈千夏一時語凝,沒有回答他的話。
氣氛又靜了下來。
只有屋外雨聲嘩嘩地響。
最終容湛拉著她一起進了房間,說只有她在旁邊,白日里才可以睡著。
明知道是鬼扯的話,沈千夏還是答應了他留下。
她坐在他的書桌前,隨手拿起一本書卷翻閱起來。
容湛側躺在榻上,凝著她的側影,心下泛起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