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沒有停歇,且越下越大。
東宮大門外,顧清如哭喊著要見太子,被幾名侍衛攔住。
硬闖無果,她只好跪在門外,任由雨水與淚水混在一起。
短瞬之間,顧家從天堂墜入煉獄,顧清如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
良久后,容夜撐著傘緩緩走到他面前,目光冰涼刺骨,面上毫無感情。
顧清如瞥見熟悉的玄色衣袍,伸手抓住,倏然抬眸,“太子殿下,你終于肯見我了。”
容夜語氣淡漠,混在雨聲里冷得令她渾身發顫。
“你父親犯下滔天大罪,你還有何臉面來見本宮?”
顧清如渾身抖著,已經泣不成聲,“殿下請明察啊,父親一直忠心耿耿,一定是被奸人所害啊。”
容夜冷笑,“奸人?你說的是柳國公一家?”
顧清如呆住,除了他還能有誰?可即便知道是他,又能如何?
柳家忠于太子,她能請求太子為了顧家,去徹查柳家嗎?
想到已經入獄的父母,她已全然顧不得那么多。
哽咽著說:“殿下,這件事還有諸多疑點,密道與顧家密室相通,但也能到達右侍郎府的雅苑。”
“誰都知道柳家善于布陣與機關之術,且柳國公權勢滔天,父親哪有能力在他的陣法下做手腳?”
“我們家明明就是他的替罪羊,柳國公一手遮天,橫行霸道,難道殿下可以視而不見嗎?”
容夜不曾看她,對她的話也不為所動。
仿佛就是來看她最后的難堪,沒有丁點溫情。
顧清如心如死灰,雨水已經將她淋透,狼狽至極,卻得不到一絲憐惜。
她嘴角浮出苦澀,幽怨地說:“殿下就不能看在我已經是您的人的份上,對顧家網開一面嗎?”
容夜終于望了她一眼,眸底劃過暗流。
“你以為你父親真的無辜嗎?他背上這些罪名是證據確鑿,已無回天之力,你死心吧!”
顧清如搖頭,眸光泛著淚,“父親已年邁,那些搜出來的東西絕對不是他的,那些女子也不是他害的啊。”
容夜陰冷笑道,“那你覺得是誰?老當益壯的柳國公?還是年輕氣盛的柳其霖?”
顧清如心下恐慌,被他問得無言以對。
極度的害怕與恐懼侵蝕著她的心,前所未聞的無力感充斥在她體內。
容夜拂袖,丟下淡淡一句:“你好自為之,以后不準踏入東宮半步。”
話落,他轉身欲走,雙腿被顧清如緊緊抱住。
“殿下,你不能這么絕情,即使所有證據都指向父親,也可能他是被威逼利誘,那也罪不及死啊!”
“而且我已經是您冊封的良娣,你怎么能將我拒絕于東宮門外?”
容夜不耐地踢開她的手,冷冷地說:“罪不及死?你真是太天真了,謀逆之罪該受什么懲罰,你莫非不清楚?”
顧清如僵住,瞳仁緊緊縮了縮,癱坐在地上。
謀逆?
太子殿下說她父親犯了謀逆之罪?
她張了張嘴,還想辯解什么,容夜已經快步離開,只留下萬念俱灰的她。
隨后暈倒在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