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冥坐在椅子上,大大咧咧笑著:“你出宮就是來問我這個的?”
沈千夏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眸光微閃,不咸不淡地說:“我是覺得李天師好像有點問題,不知他到底是刻意隱藏自己的實力,還是被無形地壓制住了?”
鳳冥抬眸,輕輕靠在椅背上:“你得償所愿就夠了。”
她沉默下來,屋內的靜謐襯托出外面的喧囂,各種聲音依稀傳入耳中。
片刻后,鳳冥繼續開口:“聽說老皇帝想將你困在皇宮,你這么輕易能出來,是因為七王爺吧。”
沈千夏點頭,她覺得他在故意閑扯,說話的氣息略微有點紊亂。
她從袖中拿出一個瓷瓶,放在桌案上:“這是藥王谷治內傷的藥。”
鳳冥微怔,視線落在白色瓷瓶上,“藥王谷的各種奇藥你都有收藏嗎?出手如此大方。”
“大方也是看人的,我可不會輕易贈送。”
言罷,沈千夏起身,心情有點復雜,其實她知道他什么都不會說。
可是通過對他短暫的觀察,她已察覺到他內力受損,應該是李天師做法那夜,他在做法阻止李天師吧!
兩人若是正面交鋒,誰強誰弱還無法定論,月圓之夜隔空斗法,李天師并沒有占到什么便宜。
而鳳冥唯一討到的好處,便是她如愿,沒讓李天師得逞,將她是鳳命一事公諸于眾。
事實上于他而言是門外事,受益的是她。
默了片刻后,沈千夏朝他拱手:“在此先謝過你所做的一切,我定當銘記于心。”
鳳冥連忙擺手,笑著說:“言重了,你是吉人自有天相,凡事都能逢兇化吉。”
她將雙手垂下,清淺地笑笑,然后轉身朝門口走去。
鳳冥重重地舒了一口氣,將那精致的瓷瓶握在掌心,若有所思地望著她的背影。
沈千夏走出棲鳳樓時,夜已經深沉。
街道上只有稀疏的人影來往著,冷冷清清的。
穿過街尾的巷子,不遠處就是皇宮的一處偏門。
她緩緩踏步在青石路上,細微的腳步聲打破夜的沉寂。
忽然,沈千夏的手臂被拉住,熟悉卻令她反感的氣息縈繞,還有股淡淡的殺氣。
沈千夏渾身的冷冽瞬間散發,回眸清冷地睨向身后之人。
“千夏,你怎么在這?”
語氣有著明顯的顫音,蘇沁陽面露微笑,卻掩飾不住眼底的慌張,雙手緊緊拽著她的手臂。
沈千夏不耐地甩開她的手,目光朝她身后瞅去,幾抹黑色身影朝她們逼近。
蘇沁陽再次伸向她的手,被她疏離而寒涼的眼神震住,縮回手后下意識地往她身后靠。
沈千夏淡淡地開口:“棋子沒有用處了,要被摒棄遭滅口?”
蘇沁陽內心一慌,瞳仁緊縮,“你說什么?這些人難道不是跟蹤你的嗎?”
“死性不改!”沈千夏輕輕吐出幾個字,踮起腳尖轉身準備躍起離開。
“別走!”蘇沁陽顧不得其他,還是麻著膽子抓住她的手腕,“深更半夜遇到這種情形,你怎么能拋棄自己的娘親獨自離去?”
沈千夏淡淡一笑:“他們是跟蹤我的呀,我走,他們也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