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臨近,空氣越發寒冷。
北風呼嘯,打得窗戶和門哐哐響,樹枝猛烈搖晃,整個王宮仿若鬼哭狼嚎。
北越王的家宴,極其奢華。
除了他們自家人,便是容湛與柳國公和幾個北越重臣。
一共十來個人,存著各種心思,氣氛有點尷尬。
北越王落座后,就打開了話匣子:“今日召集大家,就是打算公布一件事。寡人要將束兒納入王族,給予北越大王子的身份。”
“在昭告天下前,先與你們知會一聲。”
北越王對李束應該是從內心歡喜的,一言一行都可以看出來,以至于蕭淑云和蕭夙寒一直沉著臉。
現在聽聞北越王的話,心里極度反感,卻不能發作。
這不是來商量的,只是來通知一下而已。
蕭淑云懶得再想此事,盛滿占有欲的眼神死死盯著容湛。
她暗想,他那么高高在上,淡漠如冰的人,今日卻來赴宴,一定是對自己提的條件心動了。
他只是礙于不好當著沈千夏的面說,心里肯定愿意娶她的。
腦子里各種與他纏綿的畫面都冒了出來,蕭淑云從來沒有如此迫切地想要得到一個男人過。
蕭夙寒相比蕭淑云,倒是冷靜許多,一直寡言少語,靜觀其變。
早已不似去南晉時那般狂妄與自大,他心里也清楚,那時候是誰給他的底氣。
好在,只是恢復王子身份,此事還能從長計議。
王后面上裝作若無其事,心里卻恨得緊,盯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心中極度不甘。
自己好不容易爭取來的局面,就因為那個孽種忽然出現而發生改變。
正是應了那句,有人歡喜有人愁。
大臣們就更加無言以對了。
“大王就這么相信他?當時李氏挺著大肚子遭遇不測,是許多人親眼所見的。”
王后不悅地開口,眼里裝著濃濃的不屑。
北越王睨了她一眼:“寡人自有方法查出來,用不著你操心。”
王后頓時噎住,憤恨地側身,胸口被氣得快速起伏著。
片刻后,美酒佳肴呈上,北越王興致盎然地招呼大家喝酒慶祝。
觥籌交錯。
容湛一直神色平淡,將他們細微或是明顯的情緒盡收眼底。
柳國公端起酒樽,朝北越王說著奉承話:“大王多了一個如此優秀的兒子,真是羨煞旁人啊。”
北越王樂呵笑著:“國公所言極是,束兒回來讓北越如虎添翼,寡人心里著實歡喜啊。”
說完,他意味深長地看向容湛:“七王爺,你說是不是呢?”
容湛晃動手中的酒盞,酒灑在他如玉的指尖,泛著淡淡的光。
他垂眸邪肆勾唇,語氣溫涼地說:“水滿則溢,大王還是不要寄太大的希望才是。”
北越王眉目一跳,心里頓時堵著一口氣:“七王爺說得是,我們是彼此彼此。”
容湛的手微微一頓,清冷的目光在北越王和李束身上掃了一圈。
“北越這些年日益強盛,大王是否有什么良策呢?或者是王宮內有什么鎮國之寶?”
他不經意地將話題轉開,音色清越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