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蘇政又命人將柳其霖,沈域一家都押入大牢。
柳其霖已經如一灘爛泥,唯有在聽到沈千夏的身世時,有點反應,其他時候就像行尸走肉。
沈域和柳凝香心中再不甘,也不得不接受現實,眼神空洞地看著刑部侍衛過來抓他們。
嚇傻過后回神過來的沈槐,是最為捶胸頓足的,他甩開靠近的侍衛,大聲咆哮著。
“蘇大人,我要去北關,我只是送王小姐和清云公主她們回來的,這不關我的事啊!我要回去打仗,不要在這里等死。”
蘇政不理會他,朝侍衛們擺手,示意帶下去。
同時,讓人遣散所有無關的人員。
喧囂擁擠的大堂,變得空蕩安靜下來。
沈槐看不到任何希望,急得跳腳:“父親,母親,我不想死啊,你們一定要救我!”
柳凝香難受得昏厥過去,一時間不省人事。
沈域心痛如刀扎,求助的目光看向沈千夏:“千夏,看在我們共同生活過多年的份上,你幫幫沈槐和暮雪吧。”
沈千夏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地說:“且不說柳家通敵賣國,你們被牽連,就掉包鳳命這事,已是欺君之罪!你覺得還有任何轉圜的余地?”
沈域難得聽她說這么多話,似乎又看到一絲希望,眼巴巴地說:“你只要跟七王爺說說,他一定會有辦法的。”
沈千夏冷嗤:“別太天真,就是皇子犯錯,都會受到懲罰,何況是其他人?”
沈域的眸光黯淡下去,想到被發配的三皇子容路,頓時說不出話來。
沈槐見唯一的希望破滅,面如死灰地看向沈千夏:“好歹他是你喊了多年的父親,你就那么鐵石心腸,這么點要求都做不到?”
“你心中再怨恨,有他們給你賠命贖罪,莫非還不夠?我還這么年輕啊!”
聞言,沈千夏忽然有點同情沈域夫婦,養的一雙兒女皆是自私自利,絲毫不體恤父母。
此時此刻,他們心中唯有自己,擔心的也只有自己能不能活,而不是至親都將面臨處決。
沈槐一身蠻力,拖著兩名侍衛往沈千夏身前靠,質問她:“心虛了吧?你不怕別人罵你無情,是白眼狼嗎?”
沈千夏揚手,朝他滿目怒氣的臉甩去,冷冷地說:“這一巴掌是提醒你,誰才是白眼狼!”
“沈槐,你沒有資格跟我說道理,也沒資格要求我做什么,沈家有今日,都是你們自己作的!”
沈槐掙扎著想還手,被侍衛狠狠摁住,然后往外面拖。
他嘴里罵罵咧咧地繼續飆著臟話,最后只能嚎叫著痛哭出聲。
沈域和柳凝香也跟著被帶走。
蘇沁陽在最后,經過沈千夏旁邊時,腳步停住。
侍衛不耐地繼續拽著她走,蘇沁陽淚眼婆娑地哀求:“我就說幾句話,只是說幾句話而已。”
侍衛瞟了眼蘇政,得到許可后才將蘇沁陽松開。
沈千夏淡看著她:“你還想說什么?”
蘇沁陽蹙著眉,眉宇間滿是不舍與悲戚:“你能找到家人,我也替你感到高興,現下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臻兒。”
“他還年少,從此沒了爹娘,孤苦伶仃,只有你這個姐…”
她頓了頓,意識到說錯話,連忙改口:“他這些年到底是將你當成了姐姐,你能否對他稍微照顧點,只要讓他平安度過此生就行?”
蘇沁陽眸中似有幾分沉寂,沈千夏難得見她一次沒有眸中帶淚。
仿佛以前每次有事找她,都是一副楚楚可憐,梨花帶雨的模樣。
默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