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發間兩邊垂著兩只淺灰色的長耳朵,隨著小腦袋拱弄的幅度,兔耳朵邊緣柔軟微動,翻出一小簇淺粉的細茸毛。
似乎是聽到了他回來的動靜,毛茸茸的耳朵尖輕輕撲動,有些茫然地轉頭過去。
站在幾步外的顧指揮官披著黑色風衣,長褲筆挺修身,黑鞋锃亮,水晶燈的明亮光線照在風姿卓越的顧指揮官身上,半邊陰翳剪影籠罩著小兔子,給足了小兔子極大的恐懼。
秦檸蜷成了一團,淺灰色長耳簌簌發抖趴在頸側,小手扒著半天都鉆不進去的籠子,坐在地上怯生生地看他。
顧言垂低眼簾,靜靜地看著秦檸好一會,長腿微曲,優雅平靜地俯身下來。
顧言注意到,秦檸小手扒著的籠網上,出現了好幾道牙印。
籠子是刀槍不入的QH材質,這得是有……多強大的咬合力,才能把籠網咬得這副坑坑洼洼的歪曲模樣……
顧言漆黑的雙目從籠網移落到小垂耳兔紅潤的嘴唇上,平穩地開口問道:“你咬的?”
秦檸仍然仰頭看著他,黑白分明的眼睛微微睜大,好像永遠蘊浸著干凈美好的寓意,鴉羽般的睫毛半斂,在眼部下投落了一小塊乖乖巧巧的扇影。
講話時,輕張的嘴唇也柔軟,帶出有些綿熱的呼吸,怯怯地向這座府邸的主人解釋她咬籠子的原因——
“老公,我想睡籠子。”
顧言:“……”
因為這一聲稱呼,顧言身軀一僵,耳廓溫度明顯有所變化,只少頃又恢復正常。
他視線下移,看到秦檸脖子上掛了一個嵌了身份芯片的小牌子,顧言伸手把牌子正面翻過來,上面顯示,秦檸的記憶初始化是在被送入府邸后開始生效的。
并且,她在R國輝煌漂亮的個人履歷全部被抹得一干二凈,只剩下了一個身份——
顧言的合法妻子。
難聽點,按照聯邦那些科研人員的準確說法則是,顧言的合法繁殖工具。
顧言松開了手,沒再看一眼懵懂無辜的小垂耳兔,起身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顧言進浴室洗了個澡,出來以后,讓他的智腦安弗播報這兩天的星際報聞,一邊走到落地窗前的桌椅坐下來,半瞇起眼睛喝了口水。
然而,在他坐下來沒一會,臥室外傳來了一陣刮躁聲響,顧言神色冷冷,很快走了出去。
仍然是客廳的那個小角落,秦檸已經把籠子咬出了一個大口子,并且蜷成一團成功鉆進去了。
顧言在看著這一幕,靜了一瞬,步履平緩走到籠子外。
高大挺拔的身軀黑影籠罩下來,讓原本打算睡覺覺的秦檸在昏暗中迷糊地睜開眼睛,隔著破破爛爛的籠網,表情呆滯地看著顧言蹲下身來。
“出來。”顧言不帶任何面部表情的冷聲開了口。
秦檸好像不會說別的話似的,小手抓緊籠子,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仍然張著柔軟的唇重復那一句,“老公,我想睡籠子。”